李安然叹了气。

“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开，她哭着对我歉，说……”冷隽秀的看了一李安然，“她说，请救更多的病人吧……”

对啊，还不到绝望的时候，人都是会死的，于各各样的原因，但是在那之前，都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自己想的事。

温柔的，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了。

李安然愣了愣，随后目光里有些悲伤：“可这样始终是错的……”

“是啊，无论有多么令人同情或者难过的理由，都不是可以这么的借。”冷隽秀说，“胡老太太应该也很挣扎吧，是她非要把胡老先生送到市心来的，哪怕后来资金上难以维系也没有离开，可结局……并不如人意，胡老先生去年开始情况就很糟，胡老太太应该很难过吧，丈夫活着也是一折磨，而曾孙女的上学问题也困扰着一家人，她觉得自己无论是对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带去了莫大的痛苦，所以这件事上……她一开始选择了缄默。”

冷隽秀不说话，此时此刻李安然站在三阶楼梯下，两个人就这样一一低的互相望着。

李安然讶异。

冷隽秀走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医院的灯映苍白的冷光，他停住脚步，又回过看了看自己走上来时的那个方向。

“嗯？”李安然一愣。

“其实我知她的，她儿也并非坏到不可救药，为了在市心治疗，他们把房全都卖了，过的很清苦，包括他儿原本市中心地带的房，如今孙女都要上小学了，就因为房卖了所以都挤不市中心区的小学念书。”冷隽秀说，“所以她儿大概才鬼迷心窍，从中钻了医院的空想要敲一笔。”

“嗯？”李安然一怔，对于冷隽秀忽然转过的话锋有些转不过弯来。

冷隽秀说：“是你对她说了什么吧？”

冷隽秀却已经转过去打算离开了，只是背对着李安然说了一句：“你这样的人，很合适当医生。所以，活得久一吧……这样才能治疗更多的人……”

李安然怔在原地，直到冷隽秀的背影都已经看不到了，他才缓缓的笑了。

然而今天，他遇到了一个和他同样的人。

李安然沉默了一下，最后抬，对着站在楼梯的冷隽秀微微笑了笑：“会察觉自己给别人带去痛苦的人，都是温柔的人……所以，人的善是不容易被抹灭的吧？”

得要再活的久一啊。

但他冷隽秀不是，就好像他并不因为胡老太太的这件事而对任何其他患者觉得心存芥，他从一开始到如今，都只是想救人而已。

对于自己这个病，他曾恐惧，曾逃避，但是不知为什么，今天冷隽秀这句话，却让他平静下来。

如今的人们都会因为各各样的挫败而丧失最初想要寻找的东西，医生这个职业更是如此，或许最初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曾为救不回来的病患哭泣过，而到了后来对死亡渐渐麻木，或许他们曾经都有着一颗恳切的心，最终却因为和患者之间的矛盾，那让那无法被理解的苦闷占据的全，从而离开了这个神圣的职位。

冷隽秀看着李安然带着那样的温和的微笑，最终也难得的稍微笑了下：“好好治疗吧，争取活得久一。”

些复杂：“胡老太太……昨天对我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