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鸿，又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张熙接着：“大魏曦不懂武艺，情温和端庄，但二魏昭却有几分巾帼之气，曾随三弟修习武艺，虽为女，却有报国之心。她不肯接受家里定下的婚约，索借着护送军资的机会，在曲渊的帮助下逃了来。彼时曲渊亲目睹了江北百姓饱受金人欺压的惨状，渐渐被魏怀北的抱负所折服，加之与魏昭时时相，两人年纪相仿，脾气相投，志向相近，久而久之，难免被彼此引，暗生情愫，甚至于在魏怀北的撮合下，私定终。”

张熙见他默然不语，若有所思，在他肩上轻拍，接着：“你义父曲渊曾是魏怀北的左膀右臂，统领义军三营之一。当时我是二营的首领，时常与他共会谋事，对他的才德颇为钦佩，那时连我也没有想到，他竟是摘星楼的杀手，是怀着颠覆南北之盟的任务而来的。”

曲鸿：“我也是在萤火虫的环绕中，才发现图上的秘密。”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又，“若是能够给他也看上一看，该有多好。”

曲鸿惊：“还发生过这样的事？义父从来没有提过他曾有妻室……”说这里，似乎明白了缘由，黯然，“是了，如果我没有记错，魏家灭门惨案中，魏怀北的父母和两个无一幸免。”

刚好彼此嵌合，像一个终于揭晓的秘密。

*

张熙把完整的图摊在手中，叹：“这地图的内容，是由西域带回的珍贵青墨绘制，唯有在淡光之中，图案才会显现，今夜月光朗澈，刚好能够看见。”

他喃喃：“我竟不知，原来它一直藏在我边。”

张熙：“后来我们辗转征战，魏怀北渐渐注意到金人骑兵‘铁浮屠’的威力，预言这攻城略池的利，终将成为我军的一大威胁，故而决心找破除之法，防患于未然。他委托曲渊去办这件事，并从魏家的私财之中调一分作为支持，魏老先生自然不会赞同，魏怀北有两个，她们二人背着魏老，把贵重的军资移送到曲渊的手上。”

曲鸿接下他的话：“所以我义父抛下妻，带着一半藏宝图，逃往岭南。”见对方应下，心下更是难过，隔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哑然问：“在您看来，难这般无果的错，也算良缘么？”

张熙望着他，微微摇：“在我看来，曲渊与魏昭之间并非错，更不算无果。”见他面疑，又，“既已得到藏宝图，我们明日便启程赶往岘首山，与图谱一起存放的还有当年二人的书信，等到了那里，你自然会明白。”

岘首山位于襄城北，是三岘之中最东面的一座，毗邻汉江，地势并不险峻，从

曲鸿不禁想起在会稽山中听过的话，答：“魏家妹之事，我在途中亦有耳闻，不知她们都是怎样的人。”

张熙叹：“不错，他们两人虽然喜结良缘，在世中却各自奔波劳碌，聚少离多。曲渊竭力从摘星楼手中保护魏氏一家，可惜最终未能如愿，看祸患难避，魏昭不愿丢下家人独活，但二人的心血，抵御‘铁浮屠’的兵图谱，以及魏家的财富，必须有人传下去，以备后世之需……”

纸面沐在月光下，细丝般的纹路逐渐显，泛着斑斑的微光。

☆、别日何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