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当了你的鸿弟，你就要东西地约束我，倘若我当了你的师弟，岂不是每天都要被你念叨三百遍，耳朵非得长茧不可。这难还不算惩罚吗。”

“随你走？去哪？”

“去见我师父，我可以说服他收你为徒，这样你就不必再落江湖。”

辇毂繁华事可伤，师师垂老过湖湘。

风长林哪里斗得过他的油腔调，叹了一声，正：“鸿弟，你心恣意逍遥，无拘无束，本是好事，但基本的礼教规矩，总该学上一些。不能总是这样下去。”

“传闻师师其人，芳华绝代，

此时唱歌的是个女，歌声细婉，和着袅袅琴音，隐隐飘来，吴侬语仿佛化在微风里。她唱的是——

？”曲鸿抬起，睁大了睛。

风长林脸薄，被他一说，登时有些挂不住，只得妥协：“罢了，此事以后再议不迟。”

“待我此行归来，你不妨随我走吧。”

“哦。”曲鸿偷偷翻了个白。

“我还不是你师兄，休要再胡言，”风长林用手肘戳他，被他笑着躲开，方才敛正神：“这曲里唱的‘师师’，便是从前东京汴梁一代名李师师。”

谁风长林全然不解风情，只是在他肩上重重一拍：“莫要误会，我绝无轻鄙之意。给你银断然不是为了这个。”

曲鸿凝神站了一会儿，喃喃：“这曲我在别也听过几次，调好生哀怨。”

“这么快就邀我上床，你不怕我晚上非礼你么。”

风长林也来到他边，问：“你可知这曲唱的是什么。”

曲鸿悻悻退开，手抱着，好笑：“是是是，你是正人君，光明磊落，怎会乘人之危。唉，落有意，无情，难得我主动投送怀抱，大师兄却不领情面，定是嫌弃我不够，不够英俊，不够有钱……”

“我几时惩罚你了？”

曲鸿拱手：“小弟不知，还请大师兄赐教。”

夜后的台州比昼里安静许多，码上没了人声喧嚣，商铺也大都关了门，街灯稀稀落落，蜿蜒铺开，要说灯火最盛的地方，便是风月场所了，虽和这里隔了几条街，但仍能听见击鼓奏弦，浅唱低。

风长林被他瞪得有些发：“怎么了？”

“不了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见你师父可万万不要。”曲鸿连连摆手。

“其实白天你给我那么多银，就算让我用偿还，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说起来，这事你算是找对人了，只要你一句话，我保证将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快活似神仙。”曲鸿一字一句，讲得很慢，边说边凑到风长林前，睛眯成，在咫尺外若有所指地瞄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哦，这人倒是听过的，名气不小。”

“……”

“我看不有何不妥。”风长林纳闷。

缕衣檀板无颜，一曲当时动帝王。

曲鸿偷瞄他神，大觉有趣。

☆、金风玉（四）

两人此番一闹，屋里温度又涨了几分，曲鸿将窗支起来，双手撑在窗沿上，探去，了一气。临海之地，空气，清新之息沁肺腑，比破庙里的土呛味实在好太多。

“不妥，大大的不妥。我不过调戏你一下，开个玩笑，你也用不着如此惩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