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离，你别说……我再不……”楚君慊急急辩驳，却被离落捂住了嘴：“跟你开玩笑呢！”

的“君”一个。

这是饺？！

楚君慊见离落急得脸都变了，忙：“哄你呢哄你呢，我哪敢动五弟的心肝儿宝贝啊？那对瘟神已经被我送得远远的了。”

楚君慊看了离落一，漫不经心：“杀了啊，我以为你在靳云方府上都听说了呢。”

天地社稷一一祭拜过，新帝朱厚照升御座，一时钟鼓齐鸣。半刻后，鼓乐渐歇，中正平和之韶乐复起。待得乐声停息，拱卫司鸣鞭，引导百官内参拜。

正在这时，宝福将煮好的饺端了上来。两人朝碗里一看，透薄的影青瓷碗里，烂烂一堆韭菜面片，绿中有白白中绿甚是养。

等饺歪歪扭扭排满了一篦，已是申时一刻光景了。两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再没心思捣鼓煮饺的事，于是喊宝福来烧火，两人在一旁坐着，一面等饺锅，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两人呆呆地看着碗里的韭菜面片糊糊，沉默良久。终于，楚君慊皱眉：“宝福，你怎么把饺煮成这样？！”

弘治十八年五月十八。

十二日前，年方三十六岁的弘治帝朱祐樘驾崩，五日前刚刚葬泰陵。尚在国丧期间，满世界纯黑素白的衣冠尚未撤去，满目的明黄艳彩便已扑面而来。

“什么？！”离落几乎了起来，“那不是你使的障法？你真把他杀了？”

宝福委屈地撇撇嘴，小声嘟囔：“明明是你们没包好，个个都咧个大嘴，煮不坏才怪呢！”

百官四拜

第一章登基

朱厚照的目光不由投注在阶侧的人群中，一便寻到了那个与自己相伴十四年的人，钟鼓司掌印太监，刘瑾。那人着了一件天青盘领衣，纻丝烟墩帽【1】下的眉目如上品松烟墨画成的一般。已过了五月端，天气渐，虽不过是辰时光景，气却丝丝缕缕在空气中蒸腾不去，这般庄严穿，自己一向质偏寒，都有些承受不住，何况刘瑾一向畏，朱厚照仔细看去，果然瞧见刘瑾凝脂般的额上冒了细细一层薄汗，汗珠儿慢慢聚成一缕，顺着腮边缓缓下，一滴、两滴，落在汉白玉石阶上。那一刻宇内澄明，万岑寂，朱厚照听到汗珠敲在石板上的声音，如同端本夜夜不息的滴漏。

“你把姜晋怎么样了？”离落突然想起天那段公案。

汉白玉御方正平直，两旁的垂柳在风中轻轻摇，十四岁的年轻太朱厚照正迎着朝走来，冕冠垂下的玉珠轻轻碰撞，其声清脆悦耳。朱厚照微微走了下神，奇异地想起那一年的天，漫天漫地的粉随风而舞，内官刘瑾将一只小小的银铃系在他的衣带上，笑着说：“长哥儿，系着这个，婢便不会找不到殿下了。”银铃叮叮当当，敲碎了一地时光，恍然之间，便长大了。

离落松了气：“君慊，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整死。”

正是午后闲时，周围都静静地没有人声。光斜斜地照来，远不时传来零星的鞭炮声，那时光显得说不的静好。两人可着劲儿在那儿折腾，不多久都是一一的面粉。一个擀儿一个包，两人手中不停，目光遇到了便相视一笑，便接着各忙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