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照片洗来，就看到前面的四个人面目呆板，后面一幢灰扑扑的旧房。庄宁是看一次要批评一次，他在里面是最老的一个，凭空被照得更老了，很不满意。

庄宁想起去年在阮星家过年时的冷清，除夕这天便请阮星过来，四个人闹一。正好何星星向女同学借了一照相机回来，大家一起拍照。

靠阮星在中间调停，许明徽又是生意人，凡事以赚钱为重，这件事就暂且这么放下了，节前两人还一起参加了商铺的剪彩活动，虽然都没有好脸，不过至少也没有打起来。

柯仔的老家在矿区，爸爸是矿工，老板压榨得厉害，工作时间长，工资低，井下设备又简陋，去年过一次事故，停了两个月工，停工期间

庄宁觉得他讲这话的气很像柯仔训大胖。

结果阮星伸手过来，扳着他脸左一看右一看，最后往他额上一重重戳，“痛不痛？”

庄宁原以为柯仔会把个大波妹，没想到带回来叫何星星的女生这么单瘦，看她晒到院里的内衣，还是中学女生穿的小背心。况且，庄宁心想，何先生也太不会取名字了，什么不好叫，叫猩猩【好像被自己写的角吐糟了=”=】。他一面好笑，一面特意买了香蕉回来，“星星来，吃香蕉。”何星星大概是从小就因为名字被人捉惯了，得很，笑眯眯地接过来，“庄叔叔，你好小孩气。”倒叫他很不好意思，柯仔更是在一边笑得打跌。

照片烧到末了，火盆里突然腾地起了一簇蓝的火焰，庄宁也学着阮星的样，双手合十。原以为过不下去，没想到一过也有两年了。往窗外一看，风卷了云飞去了，好像天荒地老也要就这么过去了。

阮星这才微微一笑，“痛就对了，不痛不记教训。”

不满意归不满意，他还是专门洗了一张大的，烧给那一边的父母。照片落在火盘里，蜷缩了，炭黑了，他突然想起阮星在房里拜拜，不是拜的观音和耶稣，大约是拜父母吧。

寒假里，柯仔带了女朋友回家。说是为参加学校的活动，都不回家过年，女生租的那间房早说好了寒假要转租去的，没有地方住，才把她带回来的。

明徽也是故意的，早知许明徽存了那心思。然而提醒他不要太过接近的也是他，后来迫着戒鸦片烟的也是他……这就叫人想不清楚了。他拿余光连连觑了对方几，对方面不善，是张很年轻的面容，黑发黑，冷气机一般腾腾地冒着冷气，就觉得有像个置气的小孩。他和阮星在一起，老是有换位，好像他是小孩，阮星是大人，所以一次意识到对方的年轻，也是一新意。然而他偷看得厉害了，阮星横过来一，他本来不是个胆小的人，也一样惊得一抖。

“，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自己撞个包试试痛不痛。”

过完年，庄宁买了一辆“洲虎”，柯仔和星星到学校去了，家里没有人，他一天也难得落屋。转间到了七月份，该是学校放假的日，柯仔却说老家了事，要回去一趟。

第十四章

冬天的景是最不好的，带再怎样也不到下雪，单是日光惨淡，院里又没有别的植了，夹竹桃是漂亮，但冬天又不开放，叶则是墨绿墨绿没光彩。最后，几个人很老派的坐在家门照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