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泪落在膝，洇成的一枚。他突然很想庄太太。虽然庄太太全天候扑在牌桌上，无论如何不能算称职的母亲。一直是爸爸教他，而哥哥不但教他，还教他的儿。但是只有庄太太会在他发烧生病的时候过来抱抱他，摸摸他的，好像他永远是她的儿。庄太太不在了，他也失去了撒的资格。

庄宁推开他，摸了烟嘴里，“妈的，净讲些没用的。自从跑路以来，我哪天不是担惊受怕，夜里还常常要惊醒来，喝茶，喝茶有个鸟用……”讲着便有些动情，声音渐渐弱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窗帘被人放了下来，室内一片绛。这寓所外表是西式的，里面却零零总总堆了许多泰式摆设。庄宁伸手摸了一下沙发边的一尊鎏金铜象，笑了一下：“否则谁没事会去翻厕所？我别的本事没有，直觉还是有一的，否则早和我哥一样被人砍死了。”

阮星看了他一，犹犹豫豫地伸手，在他上摸了一下，算作抚。

庄宁心中正是犹疑不定，于是答应去买绿豆沙。走到戏院门，果然看到几个人鬼鬼脑的在外面，有两个明明之前在阮星家的宴会上看到过，跟在吴城边的，这时候却装作不认识他了。

一间厕所里有三个蹲位，柯仔看着庄宁把各扇隔间的门都打开，见没有人，又立刻退回去反锁上了厕所的门。

阮星问他怎么回事，他讲了，柯仔又在旁边噼里啪啦地添油加醋，他这里已经夸张了三分，柯仔更夸张到十分。末了，阮星不由得十分怀疑，“你确定那是吴城叫人来暗算你？”

他心里有数，若无其事地买了两碗绿豆沙。回到座位上，电影已经开场，柯仔接过绿豆沙，呼噜呼噜一去大半碗，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在银幕上。

一声，再抬吴城已经不在了。待找到座位坐下了，柯仔又闹着要吃绿豆沙：“冰激凌吃多了好，现在要是有碗绿豆沙簌簌就好了。”

约摸过了半个钟，庄宁突然拉柯仔离场。

结果庄宁带着柯仔去了阮星的别墅，一门，他大大地松了气，把自己摔沙发里，绵绵歪作一团，又恢复了平时的样，让柯仔非常失望。

柯仔听到那边砰的一声，知是他落地了，也随其后到后巷里。柯仔无知者无畏，兴奋得要死，这简直和侦探片是一模一样了。

在柯仔里，庄宁正是一位养尊优的大少爷，兼有懒和笨的双重属，没想到突然手伶俐起来。他觉得很新奇，很神秘，所以庄宁招呼他沿墙蹲下，他也就乖乖蹲下来，让庄宁踩着他的肩膀，够到上面安着风扇的气窗。也不知庄宁在上面怎么鼓捣了一下，整扇窗就被卸下来，然后背上一轻，是庄宁攀着窗翻过去了。

阮星皱了一下眉，递过去一杯，“喝杯茶，压压惊，好在没动手，否则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没过多久，阮星穿着纱笼，衣袂飘飘地从楼上下来，庄宁立刻怨天恨向他叹：“吴城要搞死我！”

柯仔看看银幕上罗裙半退的严芬芬，又看看他，嘴一撇，相当不甘愿地跟着他了厕所。

庄宁也装看电影的样来，心不在焉，时不时把腰坐直了，回扫一全场，黑乎乎的，看不什么异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