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乐洋拉衣领里的一条红绳，脆地扯成两段，把其中一段缠在空华无名指上：“这是我的长命索，现在分你一半，我们就系在一起了。”

在这里，教堂很好找，两条街以外就有一个小教堂。钟乐洋拉着空华冲去，把里面的黑衣神甫吓了一。

钟乐洋笑起来，对神甫说：“谢谢神甫，不过我们的誓言，要用我们的话来说。”他转过拉起空华的手，敛起了笑容：“执之手，与偕老。叶辰，这是我的言誓。如有违背，我会受到誓言的惩罚。”

空华慌了：“怎么？言誓是什么——”

来不提这事，像是没心没肺，却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

空华觉得眶一阵发，声音都有些沙哑：”我，我也一样。执之手，与偕老。”

空华微微颤抖着手接过另一半，给钟乐洋缠在无名指上。红绳虽然了几十年，仍然鲜艳泽，缠在手指上真像一枚特殊的戒指。钟乐洋低看看，抬起来笑了：“换完戒指，我该吻你了吧。”

“都行都行。”钟乐洋快手快脚地把两人收拾利索，拉着空华就了门。

钟乐洋拉着空华在跪凳上跪下。笑嘻嘻地用中文说：“其实咱们中国婚礼也要拜天地的，这个跟拜天地差不多嘛。”

空华哭笑不得：“基督教才是牧师，天主教是神甫。我信的是天主教。”当初国的时候他内心已经空虚到极，信了佛教还觉不够，又受洗了天主教，可惜无论多少教，寂寞都无法排解。

“怎么可能？”钟乐洋笑得人畜无害，“神世人，难同恋不是世人吗？”

神甫半天没说话来，然后才斟酌着说：“先生，我们不能给同人主持婚礼，这，这是违背天主意愿的。”

“我听说教堂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啊不，是随时向需要的人开放，我们现在就去，找个牧师，给我们主持婚礼。”

神甫当然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也没心思研究，因为他正在想，这两个男人的婚礼到底该怎么主持。神甫也要有职业德，既然答应了主持婚礼，就要郑重严肃，随便敷衍是不行的，那也是对主的不尊重。所以他在脑里飞快地把婚礼弥撒的过程捋了一遍，省略了几在这个场合不需要的程序，尽量合理地主持了这次匪夷所思的婚礼。宾客和长辈的诵读当然是省略了，福音是神甫的事自然没问题，倒是问到誓言的时候，神甫有结：“两位，你们，你们——谁是妻谁是丈夫？”问完这句话，他自己都尴尬。

“神甫，我们要结婚。”

钟乐洋握一下他的手，打断他的询问：“这是我的心，你呢？”

嘴相接。

神甫被他一句话问得回答不上来，加上钟乐洋笑得那么开心，他竟然无论如何也说不拒绝的话来，只好了：“请到祭台前边来吧。”

空华无语地看着他，心想幸亏神甫不懂中国话，否则非把他们赶去不可。

神甫悄悄地退开了。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已经容不下第三个人。退去的时候，他抬看了一圣像。十字架上的人似乎在微微笑着，也在祝福这对远方来的异国恋人。一份真情，无论走到哪里，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