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宸恍然回神，他低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摇了摇没说话，径自走到了一旁的椅上坐下。

他是将军，这此又是带兵征北疆以卫边境，而赵璟宸为赵国王爷，本不该说“护住你自己”这话，但他既然说了，那就算是他送的最大一份人情了。

“承君吉言，此战必胜。”沐尘禹笑着说了一句。

沐尘禹无奈地转离开，然而他才走没几步，突然觉得不对劲，匆匆转，果然看见那方才架势还十足的人

“赵璟宸，你想明白为何我知了影卫的存在吗？因为李家和许许多多的地方，都是我的人，都是我的人！今日你不随我走，必将有一日我北疆倾巢而，血洗赵国！待那一日，亦将是你与我永不分离之时！”

“万事多加小心，”赵璟宸叹了气，提醒，“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我晓得，你此番回京，手下亲兵多被打散了，若有万不得已之事，护住你自己，那便是对瑄儿最好的照顾了。”

沐尘禹，算是应下了这份情。

赵璟宸踉跄着后退数步，直到背撞上搁置在墙边的架，白瓷瓶摇晃两下，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他才如同大梦初醒般看了一已经空寥无人的书房，俊的脸上满是茫然。

见此行此景，沐尘禹也不好再劝下去，只得另寻了话来解满屋的死气沉沉：“再过数日，我将带兵征，那时候……瑄儿还得托你多照顾着。”

沐尘禹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王爷也别太担忧，想来今上心中应有打算。”沐尘禹劝，“最近听瑄儿说王爷抱恙，若是忧心外事，只怕是对养病不利。”

“末将知罪，还望王爷网开一面。”沐尘禹赶抱拳，嘴上说着知罪，可面上却还是笑意满满。

赵璟宸扫了他一，语带不满：“那丫对你倒是实在，什么都往外倒。”

“王爷，末将只能劝你一句话，当断不断，反受其。”

他叹了气，撇过看见地上的斗笠，默不作声地上前拾起，端在手上打量了会儿，看到那黑纱上用丝线绣着一只雄鹰，他又禁不住叹了气。

赵璟宸懒得和他说话，摆摆手，不耐烦地促：“没事就快走，免得到时候圣上又折腾什么事。”

赵璟宸倒是不置可否地摇了摇，“莫要大意……你可知方才他说了些什么？”赵璟宸一丝苦涩的笑，“到是细作……也不知届时我赵国到底是毁在外敌手中，还是会毁在自己的手里。”

往常里所有的伪装都碾碎了，留下最真实的疯狂，歇斯底里，满是骨髓的绝望。

赵璟宸伸手想抓住跟前的人，而那人却狂妄地大笑着，挥袖扫开屋门，足尖连，整个人骤然往后飘去，那柔的衣摆在赵璟宸伸的手掌划过，却又被突如其来的力撕下。赵璟宸张开手，如血般殷红的布料悄然垂落在他的掌心，仿佛绽开了一朵艳丽的血莲。

赵璟宸懒洋洋地抬了抬，看了那面带温柔笑意的男，忽然很不想说话。

好歹那是他妹妹，怎么还需要外人来提醒他要照顾了？虽说这两人一是表亲二有媒妁之言，可终究还没定下……

什么也没抓住，就像是数年前那场浩劫，他甚至没有能力去抓住那双朝他伸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