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夷一愣，指尖拈着那块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什么？”

九夷跟着站起来，像刚化形那会儿一样扯住他的袖，摇了摇，“我陪你去。”

他越来越有一烈的预：阿九的陨落，或许与他相关。

“回去吧，阿九。”谢辞对他摆摆手，转走灯火冉冉的村落。

“哦，”九夷，咽下中的糖块，意犹未尽地着嘴，“什么时候回来？要是时间不长我就不同你一起去了。”

一颗茧，又一次地，谢辞伸手掌，让那颗看起来好像有生命的小东西落在了自己掌心里。

“师父年事已，主持寺中事宜日益力不从心，”谢辞解释，“若我没猜错，师父应是想我回去承接他的衣钵。”

绕上淡淡的光芒。

谢辞拂净潭边一块石，在石上坐下，：“不打。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一声，我得回无极山去了。”

九夷沉默下来，着糖不说话。

“阿九——”

他在这个世界只是个过客，生命不过数十载，只不过恰好成为了一只单纯的小妖怪鸟情结的对象。

谢辞又拿一块糖给他，摇：“尚不知。也可能不再来这儿了。”

第二日清早谢辞启程北归，九夷没现，他一人回了无极山。

那是第四个年，谢辞接到信，寺中有事，雪召他回去。

山上已经

南疆少雨少雪，四季温如，谢辞启程北上时，无极山刚落了一场新雪。

谢辞当时借住在一个汉人村落里，九夷每个月会神鬼没地来看他几次，或是他山找他。妖族天亲近山野，九夷在寒潭经历了一次蜕期后就在那里驻扎下来，过得好不逍遥自在。

谢辞的手在宽大的袖下攥了些，他微微笑：“这山间环境就很好，你可以有空去无极山找我……当然，若是想和我一回去，我明日辰时发。”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九夷接住谢辞丢过去的松糖，扔嘴里咯嘣嚼着，糊糊，“朔月之日妖气最重，山里面不净，等会儿我送你去。”

见他持，谢辞也没多说，两人一前一后下山，一路无话，走山林时已经夜，月凉如，九夷沉默地站在他后。

不阿九是不是他缺失的那块拼图里的那个人，但谢辞知，和他离得太近的人总是不得善终，每一世都如此，又哪里需要奢望这次有例外？

谢辞了大半天的时间抵达寒潭，面雾气缭绕，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那你……不回来了？”九夷无措地眨着睛，糖浆在指间逐渐化开，黏糊糊的就像他此刻的脑，“那我怎么办？”

走村前谢辞还是没忍住回望了一——那个影还在那儿。

“吃罢，糖衣都快了，”谢辞站起，了一下他的额，“我自己去便好，山间震，你更要守好这一才是，上回你不是还说自己是这座山妖族的扛把？”

谢辞的喊声递去很远，在瀑布的声中一阵阵回响，林间飞鸟振翅而起，雾气中传来“哗啦”一声，一名着青衫的青年从雾中走了来，眉间都沾染着氤氲的汽。

人妖殊途。他想起自己多年前曾告诫过另一位大妖的话，笑着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