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不一样的，”谢辞小心地劝，“至少这些都还是我的兵，哪像西北军，老裴以前连他手底下到底有几个副将都没清楚过……”

军师骂骂咧咧地往饭堂走，谢辞默默地听着，终于确认这家伙跟他认识的那个九夷半钱关系都没有。

这位书生模样的军师脸铁青地破大骂：“狗！没钱没粮也就罢了，日后蛮来打秋风，咱们岂不是连兵扫都得向个也不懂的文官请示？那还他妈还打个仗！”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间，系统尖锐刺耳的

谢辞承认，“安置在城守府。”

柯宁玉慢慢踱步，啧了一声：“既然木已成舟，我再多说也是无用。除了虎符，你还答应了陛下什么条件？”

是了，谢辞还记得九夷是怎么死的，不是恰好长得有那么一星半像还是什么转世回之类的，当初那个九夷都已经死了。

谢辞被这位异常接地气饱烟火味的穷酸书生给小小震撼了一下，明智地在一连串里选择了沉默。

谢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啥？”

饶是柯宁玉早料到这个结果，还是被气了一声冷笑，“哟，那咱们以后就和西北军一个德行了呗？”

“咳咳，那啥，就是，”谢辞有心虚，还是如实以告，“圣旨和监军已在来的路上了。”

他心底苦笑一声，说不是失落还是什么的，思维却已经恢复了正常运转，面如常地朝柯宁玉微一颔首，：“柯先生，可还好？”

他在一刹那间听不到任何声音，前的画面一下是九夷被他抱在怀里血迹涸的颅，那双漂亮的睛无神地望着天空；一下是无边无尽的识海幻境里，阿九在他怀里变成金的碎片；一下是那柄雪白锋利的骨剑，噗嗤扎他的心脏……

军师的脸臭得可以，从牙里挤两个字：“阿、九。”

谢辞一下呆住了。

他以为过了上百年的时间，他本应该已经忘了的一切。

柯宁玉放下门帘走来，拧着眉把他上下扫视了一遍，才冷哼一声，“死不了，去饭堂？”

前这个病恹恹的男人是霍长生的军师柯宁玉，看起来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鬓边却已经掺杂了星白——柯宁玉曾替霍长生挡过箭，肺留下病，因此一直不好。他在军中声望极，地位仅次于主帅，是霍长生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谢辞摸摸鼻，老实跟了上去。

柯宁玉骂到饭堂前突然停下了，脚步一顿，神情有些古怪地开：“老霍，你怎么，咳，知我的小名？”

那位老祖宗贵冷艳到吃仙鹤喝晨，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愿意让袍脚染上脏污——最后被他砍掉脑袋的时候不算，毕竟那时候他自己也不知了——和前这位背着手面不改地把五谷回挂在嘴边的白面书生完全是两个嘛。

合着柯宁玉的步伐，两人慢慢并肩前行。

霍长生两个月前血上回长安前曾遭到军师的极力反对，两人最后不而散，谢辞一不想得罪一个聪明的心腹——从他几次倒霉透的被背叛经验总结得。

好吧，不排除还有这人说话的语气实在是熟悉得让他过分怀念的原因。

柯宁玉面不善地问：“裴家小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