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陆盏抬看他，看上去有委屈，“可我不认得路。”

都不……挽留一下？

闻人狄忍俊不禁，：“看你这么可怜，那我再透给你一个消息——你爹这次让我把你直接带去静室。”

这么简单？

爹爹怎么这么多年都一直长得这么好看呢……

爹爹这就答应了？

他呼一窒，有些慌地低下。

陆盏脸一红，嘴：“这次是意外！”

“你不是想下山？”谢辞看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了一笑意，“明天就下山去吧。”

谢辞看他半天，看得他脸越来越红，才一脸思熟虑下定决心的表情说：“行吧。”

谢辞见陆盏耳朵发红不说话，还当他是害羞，只好激他，“不说话就是没那么想了？”

“什么？”陆盏大喊一声，顿时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叔你放我下来！我不要回去啊啊啊啊啊！”

静室是谢辞每日练功的地方，整个红莲唯一的禁地。

“下山以后，想去哪儿？”

谢辞愣了愣，：“义父可以派个人带

“错哪儿了？”谢辞转过面对他，只能看到小少年丧气的。

陆盏老老实实走过去，乖乖跪好，无比顺溜地把说了成百上千次的台词又说了一遍：“义父我错了。”

陆盏先是到不可思议，反应过来后顿时一阵狂喜，喜完心里又莫名其妙涌来一失落。

陆盏愣住了，呆呆地问：“您什么意思？”

少年睛亮闪闪跟只小狗似的看着他，谢辞有疼，“你门连路都不认得。”

“江湖！”陆盏睛亮了，“我想去闯江湖！”

爹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心情还行？

闻人叔你卖队友！

“……还。”

“不该半夜翻墙离家走。”

光线明昧，那张脸致得像画里走来勾人魂魄的艳鬼。

“想、想的！”陆盏忙说，“山上太无聊了，除了您没人愿意跟我打，您我又打不过……”

陆盏站在门磨磨蹭蹭不肯去，被闻人狄一掌拍了门。

“下次还不了？”

陆盏大着胆抬看了一，正好对上谢辞的睛。

谢辞看他表情千变万化风起云涌，最后竟然没有开心地起来，不由得到奇怪，问：“怎么，不开心？”

陆盏长这么大就去过两回。第一回是他五岁时淘气爬到圣像上去，被他爹拎到静室里一顿猛揍，疼得足有三天坐不了凳；第二回是八岁时陪他长大的嬷嬷去世，陆盏伤心得一直哭，拉着他爹不撒手，谢辞那段时间只得连打坐冥想的时候都抱着他。

“……”谢辞被噎住，顿了顿，问，“就那么想下山？”

“过来。”

八岁以后，陆盏再没有过静室，他总觉得，一旦要去静室，不是他犯了什么大事就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原来这次已经严重到这地步了吗？呜呜呜他错了！爹会不会把他打到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啊！

他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微微发。

足足换了三澡桶才把人给洗刷净。

小时候认错服时还叫“爹爹”，长大了脸薄，只肯叫“义父”了。

静室里沉香袅袅，帐幔飘飘，陆盏望着红纱幔后影影绰绰的人影，着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