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平静地看着他，说：“晋之，带你母亲一起北上吧。”

临行前，少帝亲率百官公卿于城门为三军饯行，敕封楚王为“天下兵大元帅”，赐帅印。

***

分扬镳之前，沈容晏突然叫住了他。

刘檀将一封奏章狠狠掷到地上，浑都气得发抖。

“臣在此就先祝愿殿下所向克捷，早日班师回朝了。”

三年后。

“在你边，对她而言该是比更好的归宿。”

“臣，定不辱命。”

“客气了。”谢辞摇摇，率先向前走去。

“相国大人，恢复得如何了？”

这句话仿佛打破平静的咒，沈容晏脚下一顿，语气骤然一冷，“相国此话何意？”

谢辞回，“怎么了？”

“殿下不愿？”

“胡来，这简直就是胡来！”

“北地苦寒，寻常妇人未必受得了，不过我看太妃娘娘健朗，应该是不怕的……”

谢辞哑然片刻，：“臣是想问，不知太妃娘娘的禁不禁得住北地苦寒。”

谢辞上反应过来对方大概是误会了，他只能也停下脚步，有些无奈地说：“殿下误会了……”

“……为什么？”

“尚可，劳殿下担心。”他的语气不由了一分。

那奏章差砸到郑御

“殿下，不知吴太妃娘娘可安好？”

雪簌簌打在伞面上，天地间的其他声音仿佛都被皑皑白雪去了，显得愈发静寥。

四下静得奇。沈容晏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的表情告诉他，他没有在开玩笑。

朔风猎猎，战鼓齐鸣，沈容晏银甲红缨，肃容跪地。

“卫琅你什么意思？”沈容晏声音发。

“嗯。”

沈容晏嗤了一声，：“哪个担心你了？”

沈容晏定定看他半晌，忽而撇过脸去，低声：“多谢。”

气氛一下轻松起来，谢辞的声音里也跟着带了笑意，“那是臣自作多情了。”

他们之间极少有如此洽的时刻，此时不知是因为楚王即将征还是因为卫相因病而少了几分凛冽，两人各自撑着伞缓步在墙下，沈容晏的心情居然是平和的。

“卫长清。”

谢辞想了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殿下，此去一路顺风。”

沈容晏站在原地踌躇片刻，还是问了：“你……你当时为什么救我？”

离开之前，谢辞鬼使神差地回望了一。那个男人撑着一柄伞静静站在漫天白雪里，成了一幅画儿。

了礼，两人在漫天飘雪中并行，一路无话。

“殿下明日便将启程了吧？”

“误会？”沈容晏冷笑一声打断他，“有什么可误会的？我母亲如何，大人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么？”

“规矩是人定的，”谢辞轻轻笑了笑，问他，“你想带你母亲一起走吗？”

“为什么？”

“……这不合规矩。”沈容晏下意识地说。

沈容晏面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反问：“你说什么？”

走着走着，侧的人冷不丁问了一句。谢辞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是借着给沈容晏挡的那一剑的由称病的，心底不由得生了一丝愧疚。

“承君吉言。”

元初二年正月初六，楚王率十万大军，征北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