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睁啦。”

他慢慢睁开睛，自己手掌里躺着的是一粒糖。

内心波澜纵起，徐至带上门的动作也还算轻。

奈何程安还是念三声，他觉得程安应该是不认识“徐”字，才找了个简单的字代替。

“许叔叔，你，你闭上，伸手。”

手掌一凉，程安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轻轻地放了一个小玩意在他掌心。

程锡没有结婚，所以这里没有女主人。

“可，爸爸有白发，许叔叔你没有。”徐至替程安穿袜，程安就盯着徐至看。

程安认真地看着他，声气地问。

程安不依，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拉开床边的屉，神秘兮兮地掏一个小铁盒，然后护在了怀里。

徐至给他穿好了袜，脸上的表情因为小孩神奇的逻辑松动了一些，他轻轻笑了，又牵扯到上的伤。

“想喝吗？”徐至走过去，将那个壶拿走，一边有一个很可的白塑料杯，应该是程锡买给孩的。

那他呢喃着的“安安”，就是怀中小孩的昵称。

程安的表情很是雀跃，像是想和他分享自己的秘密宝藏。

像是厨房，门还有一把小椅用来垫脚，所以灯开着。那孩踩着椅站在理台前，两只手捧着一个对他来说很重的壶。

“你呢，大哥哥，你，你叫什么？”

思及此，徐至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他很合地闭上睛，然后伸了手。

壶里的是凉的，了三分之二满，再重一些小孩拎不动。他燃了炉灶，把它放上去，又把小孩抱下来。

他了一分多钟来平复，听到不远传来异响。

“不，我想，给爸爸、烧，他，难受。”稚的嗓音，带着一味，徐至觉得他比起其他孩来说话似乎更慢一些，他弟弟徐更像他这么的时候，吐字清晰语速适中，利索地背些古诗也不是问题。

他乖巧极了，睛像是最亮的黑石，有星星要从里边迸来。

“我叫程安，平安的安。”程安小朋友在他的怀里动了一下，小手拍了拍脯，像是为拥有这个名字而自豪。

“别碰火和电，对你来说太危险。你妈妈呢？”一时半会烧不开，小孩穿得单薄，脚上还是赤的，他摸了摸，比他的手掌更冷，于是徐至抱着他往儿童房走。

儿童房就在程锡卧室隔，装饰得既童真又温，墙纸贴的是饱和度很低的豆绿，地上铺的地毯是短的，易清理，不会藏有太多灰尘。所有的家都没有尖锐的棱角，床边放了很多布偶，刚才他手里抱着的灰猫咪就躺在枕上。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是徐叔叔，不是许，该睡觉了。”徐至纠正他，让他躺下。

徐至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孩的发丝果然很。

他眨眨睛，说话利了一些：“爸爸，是爸爸，也是妈妈。”

“不该叫我哥哥，要叫叔叔，是徐叔叔。”他只比程锡小两岁，程锡儿叫他哥哥，岂不是让那人捡了个大便宜。

世界上能让徐至亲自伺候的人不多，大概是命里的定数，程锡父俩在一个晚上就让他弯了两次腰。

徐至把程安抱到床上，拖鞋里面有茸茸的袜，他蹲下来，给程安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