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带着侍走了。

“胡大哥在朝中居于何位？”

似不料李蒙会忽然问这个，胡然愣了愣，旋即笑：“一介白丁，侯爷于在下家小有恩，报恩而已。”

胡然伸一只手，示意李蒙内，前方就是殿门了，李蒙带走了去，哈尔带着他的心腹守着寝殿，见到李蒙回来，忙为他拉开门。

鱼亦漠然弹了弹冷冰冰的刀片，“没劲，走了。”

“人者，受命于天，臣，受命于君，，受命于父。令尊当年会追随睿王，是为李家孙谋个前程，凡读书求仕者，说不指望加官爵，多半胡言。”胡然举袖掩喝了茶。

“我胡家受过李陵李大人的恩惠，当年哥嫂被恶霸欺压，蒙冤狱，我拦过令尊的轿。”胡然想到什么，神歉然，“还骂过他是狗官，没想到数月后，哥嫂都被安然无恙放了来。”

李蒙激地看了他一，吩咐：“你们下去。”

胡然没想到李蒙会这么快就离来，旋即收起错愕，不动声地微笑：“将来，或许是圣上的意思。”

去睡吧。他是来找我的。”

“在下当年居于瑞州，曾经得幸见过李陵李大人一面。”

“这是我二师叔的意思？”

怒骂声悄然远去，反倒是李家被抄那日，瘦得只剩一把骨的父亲，穿着大大的袍，窝在椅里，谁也看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谁也记不起，他的发是何时悄然白。

李蒙嘴角微微勾起，这次手稳了，为胡然注满茶杯，端起自己的喝了一，茶味尚未完全泡，李蒙却觉得很香，心底刹那明澈。

李蒙沉片刻，想了想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我是罪臣之后，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到时候把履历纸一，自然而然会因我李家旧事刷我下来，何

“二师叔让你带什么话？”李蒙心不在焉给胡然煮茶。

李蒙抬手一摸，手指沾了血，眉动一动，就有刺痛传来，“不小心撞的，不用它。”沸注满茶壶，顺着桌面，到李蒙袍上，李蒙手忙脚一阵刨，赔笑：“失礼失礼，太困了。”

胡然嘴角噙着一丝笑，指了指眉梢，“少祭司大人不先把脸吗？”

☆、八十三

岁月，犹如当喝，那一帧画面，令李蒙回过神。

当日被胡然带去见霍连云，李蒙没太注意胡然，以为就是个莽夫，没想到说起话来是，全然是大秦官场作风。

当年李父骂过的那些“不思取”“宦场如战场你懂个”“老要被你们三兄弟活活气死尤其是你”又重新涌上了心。但那都是十岁时候被先生送到父亲面前罚跪时的事情了。

李蒙心一动，哂：“家父不在之后，已很少听人提起，想不到胡大哥认识家父。”

看李蒙神情变化，胡然笑：“大秦再无李家立锥之地，如今李家只剩下你一独苗，你师父是南湄大祭司，不知你有没有想过，在这片土地上施展令尊未尽的抱负？”

李蒙一愕，觉被雷劈得脑袋发懵。

李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爹的事迹，当年李陵跟错主，现在新帝临朝，跟过摄政王的朝臣，多被抄家贬斥，民间当饭后谈资，提起也不过是一句“卖主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