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圈红了，半晌说不话来，“未必就是大师伯……没人亲见到……”

但李蒙实在想不到，饕餮连薛丰也下了狠手吗？薛丰虽然为人木讷耿介，但对饕餮忠心不二，正因为那份实诚，要是真的被饕餮所害，想必泉下也永不能安息。

李蒙直觉不止这些人，其他人在何？霍连云说之前已经联络过赵洛懿，但赵洛懿没有和他见面，又是为什么？霍连云是不是朝廷的人？不是不是，至少那晚南湄人突袭，是得到霍连云的帮助。

龙崖那日死了不少人，回去之后饕餮带走一分人，梼杌被饕餮药瞎了睛，现在梼杌和霍连云混在一。　　而霍连云带着十方楼之外的“我的人”，胡然从何来？

“反正早晚要让四师叔知，不然十方楼就完了。四师叔也会告诉师弟，二师叔你就，别再瞒他了。”

直至现在，李蒙仍然不能相信薛丰死了，他吞了，嗓音涩：“薛丰师兄真的死了？”

路上霍连云说有事要和他谈，要谈的是什么？

李蒙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半天才缓过劲来，视线凝注在冷透的灰堆上，几个圆打在地面，李蒙握住脸，肩抖颤不已。

“那日薛丰师兄有风寒，本是不去的，大师伯命我去叫的他。肃临阁的人也来了，要不是师父一开始就不想凑那闹去拿太师父的遗书，恐怕我们也……”疏风咬牙，浑发抖，回忆冰冷令他难以顺畅呼，接连了好几气。

所谓实权，不过是钱人此等杂事，霍连云说得对，另外三个徒弟都不是对这些有兴趣的。

而这些梼杌知不知？

李蒙眉峰动了动，忍住没说话。

霍连云扫了梼杌和疏风一，梼杌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向霍连云略一。

李蒙两气，看向霍连云，“二师叔话还没说完。”

“二师叔。”李蒙刚一声，霍连云便：“当年老楼主，救了我一命，你问我为什么居位还要在十方楼混日，是为了十方楼。”

“十方楼会被传到老四手上，我和梼杌都不意外，老大应当也不意外，所以，在这之前不知什么时候，应该已经很久了，饕餮一直在布局。”

论在十方楼的影响力，赵洛懿远远比不上饕餮，一来他年龄在四人中最小，二来楼里一直传言他为人残暴，还有弑母之嫌，许多人都怕他，却没有人亲近他。要不是今日霍连云与梼杌一起来找，李蒙都不知，原来霍连云和梼杌是和他师父站一队的。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疏风涩的声音低喝。

梼杌的手落在疏风背上，他稍觉得好了些，沉默不语。

“被石压碎了。”疏风边说边急促息。

于是四人中，真正着十方楼的，反而是素有孝顺之命的大徒弟，饕餮在温煦榻前侍病，要将十方楼的实权握在手里，其实容易。

“楼主久病，我们四个当中，我——”霍连云指戳自己，“一年有多半时间，在灵州，剩下的时间中有一半在楼里，还有一半，在朝中。”他看了一梼杌，“你三师叔，闲云野鹤惯了，又是个药痴，寻常任务对他而言，只是采药的时候顺手的。你师父更别说，对谁都搭不理，且派给他的人多半棘手，也是常年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