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虽有两分话唠，却也是个心底有数的，未再追问下去，只了：“喏，陈夫就在那呢，你们顺着这路走到那桃林尽，有幢红瓦楼，底下正中那间就是教司所在了。”还伸白的手指指了个大致方向。

父女两个穿过闹的南街，沿着净整洁的北街青石板路，走到尽，见江边有一青山，虽是冬了，但一望去树木仍是葱葱绿绿的，也不晓得植的是些什么树。书院倒是很显，就在那青山脚下，依山而立，傍而建，朱红的半人墙，上盖了青灰的老瓦，与那周围的民屋比起来倒是鹤立群。

那少年打量她两：“教司有两位陈夫哩，只不晓得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见着小丫懊恼神来，他才：“今日是不消当值，但他老人家早来了一刻钟哩，这几日报造册的学多着呢，让他多歇会儿，晚些太了再来，他都不肯哩……倒是你个小丫，这早就来找他，可是有什么事？”

江说不动是假的，王氏这个老太太活了半辈了，恐怕还从未钱吃过街市上一碗米线呢，别说米线了，就是葱油饼都舍不得吃一个呢！

“我们找的是陈之夫，不知他今日可当值？”

江看了看他那手指，白皙纤长，不似贫家门童该长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门童，再观他对馆内人事熟悉，场所亦是了若指掌的，恐怕也是馆内的学生？或是教职工家属？

两人也未再吃米线，只问了路人，往弘文馆而去。

江整了整上那过年新的衣裳，上下看了一圈无甚不妥，才走到书院门前，见那朱红的大门未开，只在右侧开了小门。

待二人到得县城里，已是天光四亮，申时过了一半的样（大概八钟），街面上采买的妇人婆、吃早的男男女女，开始闹起来，与那寂静的王家箐自是不一样的。

此次一定会成功学的，自己在后世整整二十年的寒窗苦读可不是的，再加上有老腊窦元芳的加持，嗯，一定能面试上的！她边走边给自己打气，一路上有爹老倌陪着，天虽还为亮，倒也不怕。

“今日自是不当值的，馆里还未开学哩……”那少年慢吞吞。

直到洗了脸，手里端着呼呼的红糖，她才彻底清醒过来，今日要去学面试了。

江边想边领着爹老倌往前去，走了约摸两三分钟，才见到那红瓦房。她先停下，再次整顿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倒不是她多甚的，而是这衣裳实在有些

她往小门那儿敲了敲，见一总角少年伸来，她忙：“小哥哥好，敢问教司陈夫可在？”

众人被逗得一笑，二婶也难得未唱反调：“阿嬷可就多虑咯，我相信咱们儿定是能，能，那啥，对答如，反正丫聪明着呢！”

江自是不会与他多说的，只抿着嘴笑了笑，：“我们是受他人之托来的。”

两个红糖，快起来乎乎地吃一碗。”

平日自己最多能得一个吃的，今日为了有个好兆，居然得了俩。就连王氏也给她了三十文钱，：“丫走这远路到县里，俩不事儿，到时候饿了就去吃碗米线，多加两勺焖，银钱够。可别饿肚，到时候人家夫问你姓甚名谁都说不来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