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车的是那匹枣红，鼻里着白气，一幅不甘不愿的神气。

车果然如黑衣人说的，垫了厚厚的褥，小七那伤走路都需黑衣人扶持，坐上去竟也一也不硌人。

小七也是这时才仔细看他的脸，这人并不像其它武林人士那般显。他面相生得冷，剑眉，星目，神锐利，鼻梁，却偏偏又带着那么一死板和木呐，使得他看起来不会太可怕。

那天黑衣人收到家里一只信鸽，像是有什么急事，小七的伤也已痊愈，他便快加鞭的赶起路来。结果错过了宿，两人只好在野外宿。

“我们既已一，哪里还分什么下？”

不知为何，黑衣人并未雇佣车夫，而是自己扬起鞭坐在车外驾车。

“多谢恩…林公。我叫小七。”

直到一夜，小七了个梦，才知自己确有与他约定同去洛。

这样一来，便如同小七一人独占整架车。虽百无聊赖，却比时时面对黑衣人轻松得多，是以总是睡得多醒得少，除了到客栈住宿，极少下车。

“小七……并无姓氏。”

贫苦人家多，黑衣人心知几分缘由，便不再询问这个问题，生的转开：“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启程。”

好在车上粮、火石、吊锅等日用件一应俱全，黑衣人在车外生火烧，小七下车想来帮忙，黑衣人只叫他坐在一旁烤火取，自己动作熟练的打理起来，不像个大家公倒像常在外跑江湖的。

这夜，两人清就粮便把晚餐解决了。

黑衣人与小七说话，神多是在周围对象上，只有说句话时，一双凌厉的睛正正的看着小七，“在下洛林方土，还不知小兄弟名讳？”

黑衣人给了小七一瓶极好的伤药，小七每日涂于患，没过几日便能自行走动，上下车也不需黑衣人扶持了。

驷难追！”黑衣人的有急躁起来，话里带了不容反对的气。再推拒下去反倒显得自己太不识抬举了，况且对自己而言这确实是再难遇到的好事。

“姓什么？”

车快而稳，极少颠簸。

小七明白黑衣人说的下，是指自己称他恩公、自称小的这事。客栈里呆了那么久，习惯了把自己当下人。

小七记得裘房玉说他是林家大公，看模样也并不缺少银钱，每日住店都是两间上房，最好的饮，却为何要自己屈尊驾车？虽不解，小七也不多问，大约江湖人有江湖人的习惯和忌讳。

黑衣人话很少，在车外驾车，总是整天没有声响，像是没这个人似的。几天走下来，两人谈的时间很少，说话也不过是“可有颠簸？”“饭菜是否习惯？”之类的问话。余外便是几次隐约问到小七是否记起树下相约之事，然而几次下来，小七脑内皆是一片茫然，那人也便再不问了。

“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恩公大恩大德。”小七坐在床上，也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