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惜答：“媛，上，已经关门了。”

可他基本也就只能这样了，一辈连个发型师都不了。稍微需要用脑的事情，许惜就转不过弯儿，比如发型师这样需要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工作，许惜永远都不可能。要是别的谁，从十三岁开始学徒，五六年的时间早就能到发型师了，可许惜呢，还在兢兢业业地洗。

未来充满了希望。

刚刚收拾好关门，兜里就响了起来，许惜从他兜里掏个黑的老年机，来电显示是禧堂会所总台。

无法想象，许惜的脑有问题。

许惜就是那个链底端的倒霉，同龄的孩们永远在背后拿小石丢他，嘲讽他，他从来没有一个朋友，他默默忍受着一切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一动静就能摧毁了他原本就摇摇坠的家。他只是慢慢地把自己包裹起来，让那些自卑和怯懦从小就跟着他，印在了骨里，直到现在。

即使在光照不到的暗角落，有着各异类的地方，许惜也依然突。

那边又了两句让他快些，许惜应了，伞都没撑飞快地往对街跑过去。

他努力而笨拙地活着。因为不聪明，所以他事尤其地细致和认真，特别舍得下笨功夫，对于简单而且重复机械的动作，他总能得非常好。就比如洗这事情，他过几间店，就没遇到过能比他还洗的好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只要印在了许惜的脑里，就永远不会错。

今天天气不好，那边儿店里生意也应该不怎么好，不过幸好林珺童来了。林珺童很

他小时候也不是这样的，人人都夸他聪明可，后来是在七岁的时候的事情，发烧没能及时理，后来就把脑给烧坏了。医生当时说的是智力受损，以后也无法百分之百发育成为正常成年人的智商。后来也检查过，总之许惜也不能说是智障，只是智力刚好在正常范围的最低。

一排排低矮破旧的民房，凌成网的电线，以及蔓延着的，那让人痛苦和绝望的贫穷，那就是许惜全的童年记忆。繁华似锦的北京城边缘，所有落魄的、弱小的、卑微的人聚集在一起艰难地生存。弱的自然法则表现地更为明显，痛苦的他们将气撒在更为落魄、弱小、卑微的人上，这样似乎才能找回一丁自尊。

他知自己跟平常人有不一样，他能觉到。他太笨了，又胆小，还扭扭地像个小姑娘。

可对他来说，这样的日已经太好了，他离开了那个破地方，也可以工作，可以靠自己养活一家人，只要把债还清，他就可以不用这么拼命。

许惜小心地把整个店里都收拾地净净，地上找不到一丝碎发，巾全整整齐齐，镜净地发亮。

除了在这理发店里上班，许惜还打着一份工，就在对面的一个洗浴中心里师，这两个店都是同一个老板。知许惜条件差，也就格外照顾了他一些，要不谁肯让他这么打着两份工啊。每天这边下班了，那边正好上班，忙起来的时候就是一天一夜。有人酸他，说他要钱不要命，不过许惜不在乎，成为家里人依靠，才不至于让许惜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许惜赶接了，里面传来一个有此严厉的女声：“许惜，你到哪儿了，许先生来了，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