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带他到店里，拉开一帘，示意谢怜去看。谢怜好奇地探个看了，登时无言。只见厨房后面放着一大锅，锅下生着大火，锅上气腾腾，锅里有个上生着大红冠的汉正在沸中快地洗澡。大锅旁边还摆着许多桶，装的都是盐、椒、香草等等调料。前堂有客人喊：“老板咸一！味淡了！”

一堆一堆，送得谢怜目不暇接，不断谢。不好拂了这般汹涌情，但有些特小吃又实在难以直视，手忙脚中见对面城一手托腮，笑地望着他，谢怜左看右看，轻咳一声，小声：“……三郎……”

终于看到了一家卖的东西不是很奇怪的摊，谢怜心想速战速决，：“就这家吧。”

“这个鸭血非常不错的嘎，你看看嘎，俺刚刚从自己上割的嘎，尝尝吗嘎。”

谢怜忍俊不禁，低喝粥。城并不理会它们，群鬼一腔血便都往谢怜面前送，纷纷：

“血腥味儿这么大别把人家恶心到了！”

二人一坐下，跟在后面多时的群鬼都围了过来，殷勤万分地贡献加餐小菜。那猪屠夫肩上扛着一条白生生的人，拍得啪啪作响，声：“城主！新鲜的大要吗！刚到的货！”

那汉便一边泡澡，一边抓了一大把调料往自己上搓，巾用力一背，更加味。最后，响亮地打个长鸣：“喔喔喔——！”

城却：“这家不行。”

谢怜放下帘，默然退。

城不说话，示意他看摊里面。谢怜一瞧，那摊主见他们在此停留，激动得搓手，似乎在等待他们大驾光临，张得使劲儿猛桌椅板凳。然而，它用来桌椅板凳的东西，是他的。

“本地特小吃脑髓！选上好妖脑，个个都是修了五十年以上的！您闻闻这香醇！”

那猪还真把一只猪蹄扬了起来，：“城主和城主朋友要是看得起，这条算得了什么，剁就剁！我告诉你们，老的，肯定劲！”

虽然被那宽大长过的锅碗瓢盆都挂着晶莹的珠，反着如新的光泽，但谢怜还是果断放弃了这家店，赶走了。走了几步，他又看到一家装饰得很是净清新的汤馆，门前牌上写着“家养老土，慢火老靓汤。现现卖，保证净”，停步：“啊，有汤，不如来喝一碗？”

群鬼骂：“去去去！城主的朋友会吃那玩意儿吗？你当是青鬼？把你大剁了说不定还能吃！”

谢怜了然，：“是盘有问题还是有问题？”

“我们家的果是正宗的坟鲜果，不是死人上长的我们本不摘，童叟无欺……”

“……”

走了一大圈，二人终于找到一家店，打的招牌是“地人间”。虽然谢怜觉得这个“地”有待质疑，比如，据他所知，人间的厨师并不会用难以猎杀的大型妖兽的来烤串，但相对而言，这家已经是最正常的了。

谢怜奇：“为什么？”

城这才：“哥哥不必理会它们。人来疯罢了。”

并肩而行的，究竟是什么人，这让他又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了个错误的决定。置于妖鬼怪的浊中，万众瞩目前，城却是习以为常，问他：“想吃什么？”

城又：“这家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