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千秋眶赤红，质问：“国师，我是哪里得不够好吗？我父母有哪里错了吗？让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他越想越不甘心，在若邪的束缚下勉力仰起上半，：“你难不觉得得给我们一个代吗？！”

他的决，保下了无数无辜仙乐人的命，使他们不至于遭飞来横祸，莫名其妙被屠杀满门。只是，如今再回想起来，当初的有多好，现在就有多委屈。

谢怜：“都是我。但是从前你只有十七岁，下你都这么大了，教给你的东西自然是不同了。”

郎千秋站不起来，却是目光星亮，语音铿锵，仿佛有白焰在他瞳中燃烧。他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宣战，厉声：“你如果想要我像你那样变得满心怨恨，我偏偏不！你要是想我跟你一样自暴自弃，我也绝不。绝不！——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绝不会变成你那样的！！！”

郎千秋闭了嘴，忽然，：“是不是因为你的十七岁是一坎，所以你要把我的十七岁也变成一坎？”

可到了郎千秋和其父母这一代，对前朝遗民却是采取了截然不同的温和态度。他们一直努力想要合新朝国民和旧国遗民，甚至不顾反对声音，考虑过封仙乐皇室的后裔为王这样近乎荒唐的举措，只为彰显诚意，以礼相待。郎千秋本人更是从来不曾因这些前人遗恨而对仙乐人产生什么偏见。

最初几代永安皇族都以政策镇压，残杀了不少负隅顽抗的仙乐遗民。反过来，也有不少仙乐人结盟，策划暗杀永安的王公贵族，并且得手了数次，就这样,结怨越来越。

郎千秋泪盈眶，一腔血，吼得正，却被这一声笑扎漏了气，登时一阵愕然与气愤。谢怜却是一边大笑一边拍掌，

闻言，谢怜双目微微睁大了。

见他不答，郎千秋怒意上涌，憋足了气，大吼：“你若是存的这个心思，我就偏不如你的意！！”

不是觉得不值，而是觉得委屈。对的事情，永远不会不值，然而明明自己付了善意，却没得到别人相应的善意，难免会委屈。

他答得脆，把郎千秋一气噎了回去，：“国师，你变了好多。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谢怜指节了眉尖，，“我记得很早以前我就对你说过了，你不要擅自在心里给我立一座神圣不可侵犯的丰碑，我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的。到最后失望的还是你自己。”

这一番豪言壮语，听得谢怜整个人都要呆了。半晌，他才扑哧一下，终于笑了声。

当年的芳心国师极为神秘，从不曾自表份，也就没有人知，这血洗鎏金宴的凶手到底是哪边的人。但永安和仙乐结怨太，这两边无论哪一边了事，都会认定另一边是幕后黑手，侥幸逃过一劫的永安皇族和朝臣都认为，此事背后一定有仙乐遗民的势力在控，因此不少人言，希望以此为由，彻底清缴永安国的仙乐遗民。然而，这些言都被郎千秋一力否决了。

谢怜没说话。

统治,这一分人和他们的后代,也还是以仙乐人自居,时常与新朝国民冲突。

郎千秋躺回地上，喃喃地：“……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的你，我已经搞不懂了。”

谢怜：“我给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