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守微不答，片刻后才低声说：“我先前有件事没来得及告诉陆氏。”

明明光正好，李老汉却打着哈欠把人赶去睡觉。

其中炽烈

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问，早饭吃什么。

穿越前二十年的往事不知何时变得模糊，只剩个影影绰绰的廓。

庄生梦蝶，蝶梦庄周。

他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修炼规则，这个前二十年浑浑噩噩，更是对于如何控制神识一无所知。

反而是在这个世界的过往越来越清晰。

狂风大作时，破灯笼频频撞在院大门上，竹条支架发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陆氏被人骗啦，她用的复活方法本狗不通。还好我一番功夫没白费，最后关你神魂及时归位，不然那几千无辜的倒霉全都要遭殃。”

守微闭躺在床上。

虽然可惜了你这个质，但世间之事，难得圆满，顺应自己心意即可。”

鸟雀低飞，在枝屋跃啾鸣。

是一枚戒指。

定，她是把你当猪等着养了宰哦。啧啧啧，小可怜。”

识海宽广无垠，那枚戒指似是有着引人心的力。

*

“我那一大片田地留给你，只要不偷懒不倒霉，总饿不死，大可以安安稳稳度过此生。

那个砸到他，将他送到这个世界的戒指。

他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好奇心像是小猫爪一样挠啊挠，守微小心翼翼地控制神识，努力地靠近它。

……

“她亏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一拜不是我该受的，”守微抬起直视李老汉，坦的姿态下藏着内心的不安，“你守护多年的人也不是我，这些都不是我应得的。”

李老汉表情玩味：“那你原本是谁呢？”

也不知他明明是个修士，怎么一晚不睡就受不了。

他沉浸其中，全神贯注地泅渡前行，不知外界时间逝。

清晨的空气沁人心脾，正是一派大好时光。

不知不觉间，已是一夜过去。

“成则飞升登仙，长生不死，只手可翻云覆雨；

“如果不愿意，这寂寞沙洲偏居大陆一隅，凡间世的烽火烧不过来，现如今修也安稳多了。”

“两条路，你选哪条？”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浮现守微的脑海，却是属于李老汉的记忆：

广阔识海的中央上空，漂浮着一个小而致的东西，闪烁着璀璨光芒。

随着守微的靠近，那枚戒指像是兴奋起来，浮动跃着。

“如果愿意，便要好准备，凡界一将功成万骨枯，修真界更是残酷冷血。”

李老汉振振有词：“年纪大了，养生！”

金手指？

“难不是吗……”

李老汉收起烟斗，坐直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问：“你可愿求仙问，踏上修行之途？”

黑暗中隐隐有一个光在动着前行，他的神识跌跌撞撞跟随过去。

朝初升，温柔和的光芒从枝叶间的空隙细碎地洒下。

败者化为枯骨，无人记挂，为他人垫脚铺路。”

守微一雾。

一片泛着银白光华的大海突兀地展现在前——是他的识海。

李老汉愣了愣，脑里转了几个弯才搞明白意思，顿时气笑了：“你觉得自己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