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说。”

赵启平拥住她：“并不。其实我对你们的关心也不够。医疗队的事都嚷嚷多长时间了。”

赵教授拖着行李箱向赵启平走过来。赵启平一瞬间有微妙的错觉，看见几十年后的自己。

赵夫人拍拍赵启平的背：“每个人，只能自己过完自己的一生。我们只是希望……你的一生，遗憾越少越好。”

赵启平一看，真是他父母。赵教授和赵夫人一人一只拉杆箱，正在低声谈。赵启平迈不开步，等着他们排队航站楼，等着他们看见自己。

赵启平撑着膝盖气：“电影一般不这么演。”

“赶不及就算了。”

赵启平实在不知见到父母说什么。单独见母亲也许还有话，母之间总有可说的。加上个赵教授就尴尬了。

昨天晚上值一晚上班，赵启平神情倦怠。他撑着额坐在副驾驶，一动不动。

航站楼外面人越来越多，排队等着门的人拿东西扫描。谭宗明无意间一瞥：“那不是岳父？”

赵

赵医生没说话。

赵医生缄默。

“妈……”

“好的。”

一般这剧情都是情侣互踹之后男的去追女的，再来个机场下跪求婚，女的哭，完。赵启平这是追的什么？女成年之后法律上的义务父母已经完成，也不存在踹不踹。赵启平稀里糊涂排队航站楼，转了几圈找不到人。谭宗明拉住他：“我刚打电话给医疗队负责人了。快到了。”

“你爸爸……了很多努力。”赵启平太，他尽量弯着腰拥抱赵夫人。赵夫人抚摸他的发，脖，肩膀：“了很多饼，挑有卖相的，装起来，寄给你。等了很久你的回音。最后什么都没说。”

医疗队里有人叫赵教授，赵教授叹气，拖着箱向后走去。赵夫人对着赵启平张开双臂：“是不是很怪我们。”

赵启平站直，赵夫人摸他的脸：“认真地活着，启平。走完你自己的人生。”

“赶得及，赶得及。说不定咱们到了岳父他们还没到。”

赵启平不知回答什么。

求多福。

“咱爸刚才跟你说什么？”

终于在援藏医疗队启程前，赵医生挤时间和谭宗明往机场走。

谭宗明咳嗽一声：“还好吧。”

赵教授走过来，站在一边。赵启平迟疑一下，和他拥抱。赵教授拍拍他，跟他讲了一句话。

“还有，我竟然不知你不喜。”赵教授扶一下镜：“抱歉。”

这次的援藏医疗队是好几个有名医院联合组团的，很多著名医生。临发之前赵教授忙着检开会准备各项事宜，赵医生自己也忙得脚不沾地，手上的手术排得满满的。谭宗明在一边着急，没办法。

“你小时候，大概也是这么等他的，对吧。”

“别这样。”

“这么久以来，唯一值得庆祝的事情，就是你没拉黑我。”赵教授轻声：“抱歉，我竟然不记得你换了手机号。”

会不会是另一个赵教授。

赵夫人说话永远不快，慢条斯理：“我和你爸爸，不够好。我们都有问题。我们……歉。”

赵教授和赵夫人向在一边努力降低存在的谭宗明微笑，径自去办理登机托运行李排队安检。赵启平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