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

其实也无需分清，情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东西，蠢笨的妖怪大概只知什么东西对自己来说最重要，其余一概不懂，也不想懂。

白朗突然疯了一样地跑开，他在店里四寻找，寻找人的踪迹，拒绝承认地上的白骨带着令人熟悉的柳青的味。

他逃离一般地跑客栈。

他被情蒙蔽了双，连柳青手上沾满的血腥也视而不见，他只看见柳青日渐地疯狂与痛苦，却看不见别人家蔓大门的猩红的血，他盲目了，再也没什么是非观，只知柳青是他的命，柳青不能事。

疯了。

“不怕……你来……”他打开最后一个门，近乎绝望地哀哀地说，“青……我会保护你……不就是死了人么……没事，你来……我带你远走飞，我们去把那个人埋起来……”

他是那样的用尽心血，他滋养着儿一般妖冶的柳青，并且自以为带给了柳青许多幸福，可他到柳青死后才明白，这些情啊啊，这些所谓的忠诚，所谓的疼，柳青是并不需要的。

客栈中，徒留一白骨对他巧笑倩兮。

07

没有他，柳青就不会死的那样凄惨。

远走飞……

一也不可以，哪怕是发伤了都让他难过不已。

多的人啊，顷刻间便被蛊虫蚕殆尽了。

“柳青，你在哪里啊……”他低低地说着，一间一间房努力找，“遭贼了，柳青……客栈死了人……那人就剩骨了……是不是你的……是不是……”

激？情？亲情？

太傻。

他地弯下平日里得直直的腰，表情虔诚。

——对了，他是不被需要的，他不该报恩。柳青最开始就不该救他，该让他自生自灭。

“我回来了。”

“柳青……”

地劝他，再不行，便去寺里求签，捐善款，磕。

白朗闭上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去问好友占星缘由，占星掐指一算，半晌，怜悯地看着白朗。

为什么会这样……

他祈愿完回到破败的客栈，满心都是松了一气的觉，他想，他如此虔诚，上天该会留柳青一条命。

“保佑他……”他低着，喃喃地说，“他是个好人……真的，不谁都好……求求你，保佑他……”

他颤抖着，甚至能想象那些蛊虫从柳青肤中破开的样，蛊虫们大概就犹如一颗颗破土壤一般，欣鼓舞地发了一声声“啵”的挣破肤的声音。

柳青大概拼了命地往外爬。

他的一直在哆嗦，脚步虚浮。

客栈变得越来越破败。

“柳青……？”他僵地走上前，白骨的对着门，手向前伸，大概是试图逃跑的时候便死了。

“别哭……”

白朗愣住，踉跄了一步。

“保佑柳青生生世世平安。”他每次必定磕足一千个响，次次为柳青祈愿。

太天真。

“你的存在改了他的命格，”他看着白朗，“他这世本来命不至此。”

这执着的情是什么呢？

他说着，然而浅浅的笑意才刚刚浮上角，便僵住。

磕得额红，血不止，还是要磕。

——救我……我不想死，白朗！！白朗！！！

——小将军，我疼啊……

桌卖了，椅卖了，能卖的都卖了，雇的人也都散了，换来了金首饰，换来了银首饰，换来了数不清的胭脂粉，也换来了柳青每日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