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冷，明明是雨，雨滴却很大，咚咚地敲着伞面，余宇走在去约定地的路上，几次疑心这下的不是雨，而是冰粒，他伸手去接，却又着实是雨。温的日没几天，余声走的这天刚好遇到降温，降得很彻底，一夜之间，仿佛又回到了冬天。

余声的航班是早上九的，而从学校赶去机场也要一个多小时，余宇从没像现在这样希望飞机晚。到了机场，他又只能到公共大厅，余声大概早就过安检了，他本来不想让余声知，只打算见面随缘，这下也顾不得别的了，摸手机便给余声打电话。

红灯，绿灯。绿灯，红灯。

雨把影稀释，洼映的只有波浪状的霓虹灯光，余宇又走到了十字路，他要去的那家餐厅就在对面的街角。他站在等红灯的人群前面，透过餐厅的落地窗，他清晰看见坐在窗边座位的余声。餐厅的黄灯光看起来很温，余宇一路走来，上全是雨的冷。随后绿灯亮起，停留在这里的脚陆续前行，只有一双静静停在路边，等着旁人通行。

余声又说：“你说话啊，怎么了？我刚到机场。”

他守在那里，直到余声起来，才慌张离开。

余声说：“怎么没去上课？”

“你别等我了。”

余宇也不回：“我不去上课了！要是名，帮我喊个到！”

余宇注视着余声。

余宇拿着手机，听见他的声音，咬着嘴又不说话。

余宇站在大厅中央，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影，他迅速挂了电话，跑了过去。余声是背对着他的，他还拿着手机，为突然挂断的通话而费解，忽然背后有人撞过来，他还以为是拥挤导致的碰，接着背后的人抱住了他。余声皱眉，下意识以为是什么恶作剧，

电话很快通了，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熟悉且温柔。“怎么了，余宇？”

“下雨了，堵车。”

王小枫在后面喊他：“哎！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吃早饭了？”

“注意安全，不用着急。我等你。”

余声苦笑，说：“堵车了。”他又问：“今天早上没课？”

这不能算是个好天气，但是个很适合告别的雨天。

余宇一愣，问：“你没去？”

“怎么了？”

“没有——不是，有课。”

舍友都在洗漱准备去上早课，余宇匆忙刷牙洗脸，换了衣服便往外走。

早上余宇醒来的时候，枕是的。

说罢余宇挂了电话。

“你快到了吗？”

更晚一些的时候，余声给他发了自己的航班信息，说他想不想来送他，余宇盯着这条消息过了许久，最终也没有回复。这天夜里他了个梦，梦里是那片海滩，笑声依旧，涛声依旧，余声也依旧。他们罩在太伞下，对视，一言不发。现实中的那天已是黄昏，光线昏暗，但梦中的沙滩上，光却是那样地炽烈，伞也没有用，他的汗已然溻了衣衫。突然有被他背后泼过来，酷暑倏地便散了，余宇回，光刺得他只能微眯着睛，他在朦胧中看见一个笑闹着向他泼的人影，像极了那些充满光的日里的余声。可等他转回来，偌大个沙滩上又只剩了他一个。

他就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余声。一会儿余声给他打电话，余宇接起来。

“我可能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