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哈哈着答应了一句，正取了最后一竖在上的银针，却听门外一声轻响，清清嗓：“来！”

一时间，方才还言语谈笑闹的小隔间顿时沉默下来，炮手上还有一路上捎带而来的大小伤，又是刚刚从麻药那要命劲儿里醒过来的，整个人都有些迷蒙恍惚，秋笙往他那边推了杯茶，垂眉便兀自看信去了。

人家当皇帝的，无一例外都是使尽手段使自己看起来一视同仁一些，这秋瞻倒好，满跑火车半顾忌没有，简直是不得全天下老百姓都知他是个随便开后门的混账天，可谓是将有恃无恐发挥到了极致。

终于，连好脾气的韩建华也耐受不住了，他只觉那思乡小曲简直就是小孩哨的翻版，明明一上午没碰一滴，此时竟觉浑上下的都团结万分地汇集到了最不该汇集的地方，烧得他一阵阵肝疼。

了后又是些许时日，江南日胜景较之中原来得一贯早些，沿海一线又是有了年未曾历经战火洗礼，不知哪年哪位将士好兴致，隆冬时节不知究竟为何方神圣的几株枯树，倒是袅袅婷婷地开来，军帐外平添三分旖旎之。大战迟迟不来，又对着这几树开得不是时候的桃李杏，连韩建华都削减了些许斗志，一门心思只想吊起杀气归园田居了。

秋笙一梗，自知在这关于何灵雨的话题之上，两人是讨论不什么所以然了，话锋一转便：“明日便要启程前往大越师队清了那苏万越，江南之到底是个好地方，哎，用不用我赶明儿在江南郡守手里偷个地契来送你？省得一辈呆在这大的小都城里，多去转转总不是件坏事。”

娘的，他暗暗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真不知是不是敌军大营早了不知多少年的心机叵测，锦绣温柔乡给不起，竟在这地方消磨起志气来。

那人应声而，秋笙抬一看，竟是那被施了麻药昏睡至今的炮手，这人大抵也是个知秋笙脾气的，了门丝毫礼节不，只可有可无地搭了个手行个小礼，上前便递过去张信纸。

许留山知趣一退，临走前还颇为有力见地将煤油灯了。

在一惊一乍吓唬了他半个月之后，雅尔夫似乎也终于厌倦了这毫无意义的游戏，人家双手一摊净利落，索连来的不来了。

再上一坛酒，壮志情当即给浇得灰飞烟灭，打仗？打个啊，一锅端了，此番俱到黄泉鬼再聚便是！

是较之楚翛好不了多少的苍白，好端端一青年才俊，愣是有些丧家之犬的凄惨了。

屋里安静了好半晌，直到始终放在炮手手里的茶凉透了，在逐渐消散的气残影之中，秋笙慢慢抬起来，声音嘶哑：“虎狼夜行衣？苏万越那臭虫最最稀罕的玩意？...”

战鼓置之阁，全军乐师不知从何找了片品质还算上乘的竹林，闲大发了便寻把小刀削削砍砍，这些日整齐划一地开始起哀怨曲来，活像是廷大乐队搬到了江南主战场，呜呜咽咽煞有其事。

“秋爷...”

死士军中不知明令禁酒禁了多少天了，韩建华倚在树杈上，将玻璃镜在手指间把玩片刻，眉一皱：“于忠！乐师是没吃饭么？哪门箫曲？都快给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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