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了：“你不是。你这人最记恩义，我看你叔叔我就知了。”

小寇上坐直：“我可一句假话都没有！豆腐，我是那拿场面话唬自己人的么？”

小寇不由叹：“豆腐，顾先生对你可真好啊！”

小寇大名叫寇驰，每次说到这名字，店里客人酒童都哄笑，小寇自己也笑，他说那是因为他叔叔捡到了一个Coach的包，而他就被人装在那个包里——当然是不可能的，小寇生时，Coach的产品还远没发展到中国大陆来。

酒过三巡，小寇门时的那儿惴惴早就没了，坐在豆腐边，他恍惚觉时光一不留神回了过去：晚上店里营业到夜，目送着客人们醉醺醺离去，豆腐这才偷偷带着他们下楼，去找冯振川，要么是两盘的爆肚，要么是一叠腾腾的羊包，总能馋得他们几个指大动。

小寇轻轻叹了气：“豆腐，你走了以后，我们可是真想你啊！”

小寇的叔叔把这个弃儿捡回家去，熬了米粥一喂他，又拿最的被给孩捂上，捂了两天才把小寇救活。

那是个滴成冰的寒冬，也不知小寇在那巷呆了多久，上已经冻僵了，哭都哭不声。

他说得轻描淡写，小寇听得诚惶诚恐，铁连城肯买顾海生的面，自然不是为了他瀛海总裁的份，想必私底下有外人不清楚的情，而就为了豆腐要请他，顾海生一个电话让锦渝楼送这么大一桌菜过来……

豆腐微微一笑，不接这话题，却转而劝小寇动筷，又开了酒，给小寇满上。

豆腐竟然一个电话就能让铁连城把菜送到门上来，这真让小寇匪夷所思，哪怕苏誉，恐怕都没这么大面。

“他梦呢！”小寇提起此事，嗤之以鼻，“扔在巷的一个私孩，谁会来认领？”

见他吃惊，豆腐笑：“你以为人家铁连城认识我啊？和我没关系，我是拜托海生打的电话——他和铁连城有情。”

小寇是个弃婴，不是被人放在女式包里，而是被包裹在一床红人造的破电毯里，扔在巷。小寇的叔叔是个拾荒者，他首先瞅着的是电毯那半拉电线，弯腰伸手去捡，这才发觉破电毯里包着东西。

小寇暗自吃惊，锦渝楼名闻遐迩，非得提前预定。而且首席大厨也就是锦渝楼的老板铁连城，据说格古怪冷漠，从来不给客面，任你再大的官员，再富的商人，要去锦渝楼吃菜？老老实实预约排号，想在他面前耍威风获得特权？那他宁可砸了招牌也不会给你吃。他的名言是：厨靠的是手上的两把刀，不是上的两块半月板。

豆腐淡然一笑：“你这话，是说来给我宽心的吧？”

酒童本来就是陪酒的，今天这又不同，小寇和豆腐关系最铁，再加上此刻又没外人，自然更是开怀畅饮。

小寇跟着拾荒的叔叔姓，但对方没让他喊自己“爸爸”，是因为担心小寇的父母会来寻，万一找来了，要领走，再改就难了。

也没外人，看样豆腐是把佣人都打发去了，家里只有他俩，菜自然不是家常菜，小寇尖，一看这是从酒店订来的包席，后来他和豆腐一打听，豆腐才笑：“打电话叫锦渝楼送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