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他停了停，迟疑片刻，还是说：“刚才祁先生又过来了，他还在走廊上等着呢……”

“那他会不兴吧？你在医院也有两三个礼拜了。”

见他这样，豆腐满肚的解释宽再说不来，他只好站起来。

豆腐怔住！

温蕴转过脸来，静静望着他：“没有，是么？不顾先生存在不存在，我都没有机会，对么？”

“如山没去么？”顾海生又问。

走到门，豆腐又回看了看温蕴。白的医用被单底下，

温蕴一向喊他“豆腐哥哥”，这还是他第一次省去了哥哥这个称谓，而且少年竟然把话说得如此直白……

温蕴了：“嗯，你没往那方面想过，所以店里每一个人都知，连客人都知，就只有你不知。”

温蕴看着他，没有应他这些话，却忽然轻声问：“你总在医院陪着我，顾先生不生气么？”

然而这些话，顾海生却是不能和祁如山说的。

知自己所得的一切，只是弟弟“让”来的，不是他用自己的能力获得——就连小小的豆腐，都要用送外卖来挣得自己的尊严，他这个祁家的长，怎么能容忍自己的所得，是人家的拱手相让？

“两三个礼拜算久么？”豆腐柔声，“我下反正没什么事，温蕴，你别想太多。”

温蕴仰面躺在病床上，男孩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天板，良久，他忽然轻声说：“豆腐，如果没有顾先生，我有机会么？”

看着他那孤独的背影，豆腐心里愈发的不忍，他回到病房，忍不住又劝温蕴：“祁先生来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温蕴，你就是不肯见他，这……”

见他这样，豆腐只好：“我去和他说。”

看着他满怀希望的脸，豆腐心里也有不忍，然而他只能摇摇：“他不想见你。”

温蕴把一扭：“我不想见他。”

温蕴在一周后从ICU里来，他一看见豆腐，就哭起来。

祁如山的嘴轻轻抖了一下，好半天，他了，仿佛是想说什么，然而终究没有再开，只低下，转走了。

“去了，温蕴不想见他。”豆腐说，“祁家的人，他一个也不想见。”

豆腐一直在医院里守着，他和顾海生说，这段时间他会在医院呆得久一些。顾海生很谅，他说温蕴边也没亲人，爹妈都不可能来看护他，豆腐理应陪在男孩边。

豆腐的嗓涩得要命，他努了半天的力，才挤一句：“温蕴，我没往那方面想过。”

刚刚得知自己的遭遇，温蕴只是哭，哭了好几天，又开始发呆。豆腐心里也难过，就和他说，下不是最后的结果。

豆腐一怔，就笑起来：“他生什么气？你受伤了呀。”

顾海生暗想，真叫他说着了。

他试图辩解，温蕴却微微一笑：“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来病房，一见豆腐，祁如山慌忙站起：“怎么样？”

豆腐被他这句话吓了一！

“我问医生了，过段时间还要给你手术，到时候你还是可以站起来的。”豆腐耐心劝他，“温蕴，你再忍忍，就当这段时间躺床上休息。”

他说完，也不看豆腐，艰难地侧过去，两只手抓住雪白的被单，将它一直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