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苏云藩不轨，苏誉就不会诞生，没有苏誉，独杰克就不可能存在，他豆腐也就不可能认识顾海生了……

顾海生轻声啜泣起来。

豆腐说不话，只能抱住他，像抱住一个饱受惊吓的孩童。

苏云藩的葬礼很隆重，顾海生虽然伤心，但仍旧支撑着办了整个仪式，相比之下，苏誉却显得太没心没肺，只在葬礼当天了面，前后杂事一概不，每天照样在店里笑迎客人，得客人都跟着尴尬……他这样，倒像死的不是他亲爹，

那晚俩人睡下还没两个钟，豆腐就被微震的手机惊醒，他拿起来一听，是布丁。

苏誉没有哭，但他的睛睁得大大的，那样好像怔了。

豆腐觉得这小小的医院走廊，像个狗血八档，苏誉，苏麒，顾海生，偶尔还加上他和布丁。一伙人各怀心事，话里话外都是明枪暗箭，豆腐甚至觉得，病房里躺着的不是奄奄一息的苏云藩，而是一大堆数不清的钱和无数人未来的命运。

不多时，他听见了顾海生的号啕。

“当时，我真害怕……真是害怕！”他颤声，“生怕医生来宣布噩耗……”

“小墨，如果这次我夫真的没熬过来，那我、我该怎么办呢？”

因此这么一想，豆腐又觉得老爷当初，得对。

“豆腐，老爷陷弥留了，你最好和顾先生上过来。”布丁低声说，“苏誉不敢打电话给顾先生，他叫我来通知你……”

这是豆腐第一次听见他哭，这让豆腐不由痛恨自己的年轻稚，他没法安顾海生，无论他说什么来，都显得那么弱无力。

那天傍晚，顾海生从医院回来，脸发灰，豆腐特意给他熬的汤，他也没喝两。

方和他淡淡打个招呼，冰冷的脸底下，暗藏着的是火山熔岩般的焦虑不安——也难怪要焦虑，倾注心血二十多年的自家产业，忽然有一日，握在了一个讨人嫌的私生手里，哪怕苏誉承诺放弃继承权，可他一天不签字，苏麒一天不得安生。

豆腐惊一冷汗，他飞快坐起，唤醒顾海生，只说医院方面通知他们过去。

他暗藏着这儿小心思，自己都觉得好笑，却不敢和顾海生说，尤其顾海生最近，情绪低落成这样。

豆腐的凉冰冰的，他不由转来，望着仍旧站在走廊上，刚才说什么都不肯去的苏誉。

俩人夜飞车到医院，苏誉、苏麒他们早就到了，布丁也站在走廊上。豆腐不敢去，只目送顾海生踉跄着冲病房。

既然不，边也不缺女人，当初，又为何要去这场夫妻？

豆腐早就从顾海生那儿听说了苏云藩和宗柔的八卦，他很困惑，实在不知老爷当初到底是哪神经搭错了，要去招惹那女人，尤其事后又半犹豫都没有的抹净了俩人关系。就苏云藩后来的表现看，他确实是一都不宗柔。

苏誉当然清楚自己这个堂哥的心思，他虽然肯跑来医院尽这最后的一份孝心，但他对苏麒一向不假颜，见了也只是哼哼冷笑。

他和豆腐说，下午苏云藩又抢救了一次，他站在急救室门等了好久。

这回，他是真的没有父亲了，豆腐忽然想。

这也幸亏死去的顾晴母和宗柔没到场，要不然，更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