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模糊的泪光，苏誉望着自己白发苍苍的父亲，他忽然，笑了笑。

苏云藩一怔：“你说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苏云藩完全呆住：“你说……什么？”

苏誉讽刺地笑了笑：“你完全没想到，对么？你儿本就不想呆在瀛海，他厌透了朝九晚五的生活，大哥的梦想是开一家同恋夜店。只可惜，还没开张，他就死了。”

提起亡，苏云藩的脸颊都塌陷了，他哑声：“你大哥不希望你这样……”

半晌，苏誉嗯了一声。

苏云藩愕然望着他，他这才看见，苏誉虽然是在笑，可他脸上全都是泪。

下午从苏府来，苏誉坐在车里哭了很久，就仿佛他忍了十五年的泪，忽然一下倾泻而。

“事情不是没有挽回的可能。小誉，我们还可以……”

苏云藩僵住，他看着笑得泪满面、浑发颤的儿，一时竟痛苦不已。

在乎了，”苏誉语气带着笑意，慢慢转过来，“我从来就没有和别人争赢过他，过去没赢过，未来，也赢不了。”

“你知他临走的时候，和我说什么？他说，小誉，你再等一个礼拜，只要一个礼拜，我就能把瀛海的事情搞定，到时候我一定回来找你。结果呢？我等了又等，一个礼拜接着一个礼拜，最后我等来了他和柳芊芊的婚礼……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你说我是不是傻！”

他说完，用力拉开玻璃门，也不回地走了去。

“是大哥想开这家夜店，名字是他取的，地址是他选的，房是他拿钱抵下来的，店里规章制度，经营方向，都是他定的。我从来就没想过开什么夜店，可是大哥临死前，把这件事代给了我，这么多年我守着独杰克，只不过是替大哥完成他的梦想。”

那晚苏誉回来店里，睛是着的，嗓也哑了，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不愿见任何人。布丁鼓足勇气敲门去，发现苏誉坐在桌前只是发呆，却没赶他走。

他一直走到苏誉边，试探着，将手放在他肩上。苏誉慢慢抬起手来，握住他的手，把靠在他上。

“你对他又了解多少？你本不知你儿心里在想什么——独杰克不是我的，它是大哥的。”

“谈得不太好？”布丁小声问。

不愿再看那张愕然的脸，苏誉索闭上睛，他用手背胡掉脸上的泪，哑声：“把瀛海给你的顾海生吧，你一辈就为他张罗，你比疼自己儿还要疼他，这全世界都知。至于你的瀛海，大哥不稀罕它，我也不稀罕！”

那都是他可怜的过去，那些泪，可他拿它们一办法都没有，丢又丢不掉，碰又不敢碰，更没人能去诉说，于是只能任

“还可以怎样？我还能怎么办呢？你知他牵着豆腐的手走我的办公室时，我是什么心情？已经十五年了！你知这十五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说他被关瀛海很痛苦，那我呢！我又有多痛苦你知么！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真恨我自己！要是当初意志再决一，在听见他结婚的消息时，立即自杀，我就用不着忍受这长达十五年的折磨，大哥也不会死了……你以为活下来的那个，真的就愿意活下来么！谁又愿意这样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