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吓了一，再仔细看，床底下一大团棉被，原来布丁裹在那一团棉被里。

豆腐急得抱住棉被里的布丁，一个劲儿问：“到底什么事儿了？布丁，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豆腐没辙，他想了半天，说：“这样吧，我还没吃晚饭，咱们先煮儿粥，我来喝，你要实在喝不去我也不勉你。”

正好顾海生这时赶到，豆腐开门让他来，他还拿着路上买的材。

他也不敢和布丁说太多话，吃了饭让他躺下，就关了灯自己去了客厅，豆腐睡在沙发上。

豆腐想来想去，只好说：“那，去我那儿睡，好不好？我那边有窗帘，外有人也看不见你的。”

布丁垂着帘，摇摇。

豆腐：“今晚他要是同意，我就留在他这儿，海生你就睡我那边。”

豆腐慌了神：“布丁？你怎么从床上翻下来了？”

布丁的卧室是没有窗帘的，外面虽然全都黑了，但是很远的地方，工地上塔吊的大灯开着，有光线照房间来。

“行。万一他有个什么不好，你赶过来叫我。”

布丁不肯回答，他缩在棉被里，说什么也不让豆腐把被掀开。豆腐手伸过去，才觉布丁在棉被里瑟瑟发抖！

这么着，布丁才同意了。

豆腐又笑：“我是个厨房白痴，这你也知，我把海生叫过来了。你放心，他不卧室，就在厨房煮粥，他手艺好，说不定你闻着就觉得饿了。”

这么反复劝着，布丁才从棉被里来。

豆腐让布丁睡在自己的卧室里，又当着他的面，锁上了窗上的半月锁，拉上了两

他屋来四下看了看，不由惊叹：“和你那边，天壤之别。”

揣着一肚心事，豆腐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忽然听见卧室咕咚一声响，豆腐顿时一个鲤鱼打起来，他慌忙冲卧室，一看，床上没人！

豆腐小声劝：“那咱们不吃饭，就喝儿粥，怎么样？喝两粥，把肚垫一垫，这天儿太冷了……”

豆腐勉笑：“早就和你说了，布丁是个净人儿，特别收拾——”

豆腐一愣，他抬起来。

但他不肯再让豆腐背他。

“他说，不想吃东西，”豆腐哑声说，“我劝了他，这才答应等会儿陪着我喝两粥。”

然而无论豆腐怎么劝，怎么哄，布丁都不肯从棉被里来。

布丁还是摇。

顾海生说：“那我等会儿多煮，我晚上也没吃呢。”

那晚，顾海生煮了瘦粥，布丁被豆腐劝着，好歹喝下去两三。

顾海生抱住豆腐，低声安：“小墨，布丁的事儿，咱们大家都会尽力的。他并不是孤立无援。”

然后给布丁盖好了被，豆腐这才起，从卧室来。

他说到这儿，不由哽咽：“偏偏是他，遭了这罪。”

落地玻璃窗净净，什么人也没有——当然是没有的，夜里两三，怎么会有人趴在二十七楼的玻璃墙外？

于是豆腐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唤醒了顾海生，把事情和他一说，顾海生立即把卧室让了来。

到了家，豆腐将布丁扶到床上，又给他盖好被，他问布丁饿不饿。

半天，他才听见棉被里的人哆嗦着说：“……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