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生:“艾米他们购
去了,我呆在酒店里也没事,就
来溜达溜达。”
难自己也要找个神仙信一信?他充满苦涩地想。
顾海生:“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我说你这个德克萨斯来的白人土佬儿,连个‘你好’都不会说,我讲中文你就像听天书,这
告解有什么意义可言?但我那个朋友说,当然有意义,意义不在于我听不听得懂,而在于,你可以说。”
豆腐嗤嗤笑起来。
有那么一会儿,俩人谁也没说话,只静静听着神父的风琴声。
“不信。”顾海生笑了笑,又说,“但是我有个神父好友,很多年来,他一直在劝我信教。我说,上帝是你们洋人的神,与我,有些土不服,他老人家太啰嗦,仁
太多,相比之下,我更愿意信
教,那
‘
信不信,不信快
,免得打搅我飞升’的脾气,比较适合我这
锱铢必较的生意人。”
正这时,有脚步声从门那边传过来,有人一直走到豆腐近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那您怎么办呢?”他忍笑问,“真的就皈依基督了?”
豆腐笑得差翻过去!
豆腐看着前方那大的彩
玻璃,还有十字架上被缚的男
,他忽然轻声说:“顾先生,您信上帝么?”
豆腐有些不好意思,他问:“会开完了?”
“那么,您去他那儿了告解了么?用中文?”
豆腐一看,吃了一惊,是顾海生。
“可是我那个神父友人却很持,他说,宗教是人和神之间的
往,某
程度而言也是一
社
,如果神是这
理不理的态度,信徒就没可能获得心灵上的
藉。我说,就算是你们的上帝,也不见得能给我心灵上的
藉,叫我看,他的麻烦事儿比我的多多了。结果我那个友人很生气地盯着我说,海生,你忏悔吧!”
顾海生摇笑
:“没。与其说皈依基督,倒不如说皈依了我这个朋友,因为他最后对我说,海生,无论你如今有多么呼风唤雨,心里总还是有一些难解的事情,你肯定也是拿它没辙的。我说,谁不是如此呢?他说,人人都如此,但并非人人都有纾解的办法,我建议你把它说
来,就到我的告解室来,像教徒们那样,将心里的痛苦在那个小房间里倾吐
来。我听了直摇
,用英文告解?我可没那个兴趣,结果我那个神父友人就说,你可以用中文。”
,打破了他的“宗教”。豆腐突然发觉,他依赖的支持,可以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听见最后这四个字,豆腐怔了怔,神变得若有所思。
顾海生笑:“你的手机开着,随时有定位的。”
顾海生也笑:“我那个友人一直没放弃我,到后来我觉得自己没欠上帝的,反而欠了他的,好像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豆腐错愕:“用中文?那他听得懂么?听不懂不就白讲了?”
小漆的惨死,把他对这个世界的信任给击碎了,他变得谁也不肯相信,总是惶恐不安,心里无时无刻不焦躁得像一把火。
“顾先生,您怎么知我在这儿?”
直至此刻,当他坐在这空昏暗的教堂里,耳畔听着唱诗班的孩
们那稚
的歌声,豆腐才终于获得了一
心灵的平静。
豆腐竭力压抑住自己的笑声,因为前面那个神父已经在频频回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