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到国内，来接机的竟然是他的岳父柳远。

顾海生有诧异：“怎么还没睡？”

葬礼结束，顾海生回到新婚的家中，已是夜了，柳芊芊却仍旧在客厅等着他，她一见丈夫回来，慌忙起迎上去：“海生！”

柳芊芊圈泛红，她这两天心脏不大好，是顾海生劝她不要去参加葬礼，本来在苏家，和她最近的除了顾晴，就是苏璟。

苏璟死后，顾晴的病情迅速恶化，本来预后良好的瘤开始扩散，连医生都惊叹癌细胞增长的速度，他们用了各办法阻止，但最终发现，人力抵抗不过天意。

说到这儿，顾海生已是泪满面。

他不想要安，尤其，不想要来自柳芊芊的安。

他发了一会儿呆，这才从袋里掏手机，打开短消息信箱，弹上一个短消息，发件人是苏璟，内容是：舅舅，往后，帮我照顾小誉。

一动不动的看着那行字，一直到它们在顾海生的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他这才埋下，低声呜咽起来。

一见柳远亲自前来，顾海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柳远却只是拍了拍顾海生的肩膀，他长叹了气：“海生，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要一个人扛着，后续的事，我会叫人帮你理好的。”

话未说完，电话那就哽咽住了。

顾海生也想垮，但他不能垮，苏云芮的手术针都还没长好，他不能把这么大一摊事儿丢给长辈，苏璟一死，平辈里没几个能撑得住场的，只有苏麒始终跟在他左右，竭尽所能的帮他，要不是柳家倾力相助，顾海生一个人，还真扛不起这么沉重的负担。

但顾海生努力笑了笑，他的手，似有若无地抚摸了一下柳芊芊的背：“快去睡吧，不然明早睛又是着的。”

苏云藩完全垮了，甚至连儿的葬礼都没能席，顾晴则更糟，她的病情突然恶化，葬礼当夜就送了医院。

顾海生打电话回去，问理办法，苏云芮和他说，遗就地火化，把骨灰带回来就行了。之所以是他在主持局面，是因为苏云藩被儿的死，打击得再次院，顾晴的情况更加不好。

她没有回答顾海生的话，却走到他跟前，轻轻抱住他，把脸贴在丈夫的肩上。

“病人自己也没有求生的望了。”主治医生低声和顾海生说，“完全是一心求死……”

顾海生没在那边呆太久，三天后，就带着苏璟的骨灰回了国，临上飞机时，他抱起骨灰盒，低声：“阿璟，舅舅带你回家。”

儿死后，顾晴就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包括丈夫苏云藩。她只肯见弟弟顾海生，她恨透了苏家的人，她说，如果不是因为丈夫，儿就不会死。

顾海生默不作声听着，他一都不意外。

顾海生明白了，她是想安自己，柳芊芊知，在这样一个晚上，他会非常非常痛苦。

“人已经死了，后续的事也不用太忙，该警方办的就丢给警方。”苏云芮哑声说，“海生，你也别……累着自己，过两天，就带着阿璟回来吧。”

“人家要杀一个苏云藩的儿，结果，死的是我的阿璟。”顾晴抖着嘴，

发件时间，是苏璟死亡的当天。

走的。

独自回到房间，顾海生脱下外，在椅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