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生将那条红领带拿起来，仔细整理好，再将它小心翼翼放在苏誉的写字桌前。

顾海生叹了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别讽刺我们了，成不成？”

然而没有，顾海生的脸，平得像一块平板。

苏誉突兀地抬，看着他，他的声音也突然变得生难听：“可不是？你们是多么好的一对夫妇，生同衾死同……”

苏誉噗嗤笑起来，但又迅速收起笑容。

“死就死呗。”顾海生不在意地说，“到时候也不过是一副棺材板儿的钱，你舍不得？”

“给你，我不要了。”顾海生飞快地说，“本来就不是我的风格，早上门被人瞧个不停，老傅的珠瞪得像。我还以为自己佩着纳粹勋章上街呢。”

他转看看顾海生：“往后别加这么晚的班。四十好几的人了，也注意儿，你以为你还多年轻呢？天天如此，会过劳死的。”

正这时，豆腐敲门来，说楼下酒保找苏誉有事。

只是脸略微苍白了些。

这近乎咒骂的冷言冷语，听得旁边的豆腐直咧嘴，哪怕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

然而豆腐仍旧不禁抬，小心翼翼看了顾海生一，生怕对方突然言反击。

的讽刺，刻得变成了一条永久皱纹。

顾海生没等他把话说完，却突然三两下将领带解开，下来，放在苏誉面前。

然后他抬起来，平静地说：“我也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

“她甚至连指都没碰过。”顾海生又耐心，“送给我的时候，装在礼盒里面，我连一指都没摸过，接了就扔柜里去了。所以这算不得是她的东西，这是我的东西。如果你不喜，扔了它。反正我也不想要了。”

“我也不要。”他将领带推回给顾海生，“你老婆的遗，给我什么？”

叠得整整齐齐的领带，在灯下泛着朦朦的光，像一座小小的丝绸堡垒，柔，却棱角分明。

苏誉冷冷：“那我也不要。你们这些上社会的人，哪里是我这个下九的夜店老板沾得起的？她的东西，我一概不要。”

苏誉抓过外刚要门，走到门又停住。

“我白天收货的时候太忙，没仔细查。”酒保怨恨地说，“晚上打开箱才看见，一整瓶都漏光了，现在里面地上都是酒——叫我

“她又不会知。”顾海生笑了笑，“而且我也不适合这条领带，本来我就不想要了，小誉，这颜适合你，夜店老板，不就应该打这亮颜领带么？你要像我似的成天灰的蓝的，反而不好。”

来关上门，苏誉低想了想，又对豆腐说：“等会儿把顾先生从厨房那边送去，刚才那场闹腾，我发现有几个小报记者凑上来了……别让他们拍到顾先生。”

“叫你说对了。”苏誉扣着领，一面也不回冷冷，“好好留着命吧。你这鳏寡老人，注定得一辈孤魂野鬼，死了都没人给你孝！”

苏誉扬起脸，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还真够绝情的。”

豆腐：“明白的。”

原来楼下酒保找苏誉是为了酒的问题，酒保和他说，白天小寇从仓库拉来的十箱酒里面，有一瓶三星白兰地现破损。

“嘛？”苏誉看着他。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