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换上来的新烛又已消下去了些。郁凌寒真的是很累了，可是只要外面有婢脚步或是说笑之声，他就还是不敢动，他就如在虎视眈眈下的中一般，非要等得外面万籁俱寂之後，才慢慢顷倒，闭还要小憩一下。

早些婢给郁凌寒笼起的炭火离他并不远，郁凌寒躺下之时，刻意将背拱在火边，然後又奋力将蜷了一蜷。他的背被火烘得，腹之又被他象征地挡了一挡，就好似挨著火盆旁边打盹的小猫一般，沈沈就要睡。

郁凌寂看著瑟瑟发抖的郁凌寒，很是不满。他居临下，用足尖将郁凌寒踢了一踢：“你睡得可好啊？”

郁凌寒既不敢，也不敢摇，也幸得他是个哑的，不需要想些答复，否则只怕多说多错。

郁凌寒心里先是一慌，随即又更情愿相信婢所说的阁主这几日不回，暗暗安自己一声，闭又想接著小憩。可突然发现不对，哥哥已来到了他的跟前。

郁凌寒听哥哥对他这般忍心，先是呆了半晌，可是手上的疼痛先於他醒来，疼觉但有恢复，就想到了现下的苦境，他极想表达自己的乞求，他不会说话，只能努力地慌慌摇，但盼兄长能够改变决意，

郁凌寒知无论他怎样挪动也是得要有一边不可避免地受寒，加上又舍不得在背後已经起来的意，权衡再三，还是躺著不动。

而那半侧僵痛，郁凌寒也就只得迫著自己莫要去想。

他抬起来，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哥哥郁凌寂。原以为，自己累死了母亲，却因为哥哥看他是一母同胞的份上，所以他仍然可以在疏影阁中有一席之地，他还能有他一碗饭吃，而今哥哥却要将他逐，再是不要他。

间总要上一支曳曳红烛，让他在夜中也能有一些亮光，就是担心他在那极黑之夜醒来时，双看不到光亮会哭闹找爹娘及哥哥。

郁凌寒很少听到哥哥有关心自己的话，就算後面等著他的是何等不堪，这时心里也起了，他轻轻摇。

郁凌寂却是冷笑一声：“不冷就好。我今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只怕你每月祠堂跪过都可一并省去。当然，从今以後，你再不是我疏影阁的少主。”

不过不知是今夜祠堂特别冷还是婢给他的炭火笼得不够，他就算是挨在火边也觉得还是好冷，特别是他那挨著地面的半边，已经僵到觉到痛意。

郁凌寂瞧著自己的弟弟这般怕他，丝毫也不怜惜，接著又问：“冷麽？”

第五章

郁凌寒後来总会桩桩件件地去回忆母亲是如何待他，如何将他放在心尖疼。所以哥哥在祠堂之中燃白烛之时，他还心想哥哥还真的是把他放在心上，还记得他在年幼之时的小小习惯，所以这祠堂之中才能有白烛照著，长明长亮。

而且即便是燃了红烛，母亲的还是会将自己对幼的关得滴不漏。所以她又安排婢下人值，就是不要郁凌寒有一时一刻陷孤单黑暗。

多年来因哥哥对自己的厌恶而积下的恐惧，令他本能地立即跪起。

夜间郁凌寒正半迷糊半醒之时，突然门外一响，接著就有一个人踩著重重的脚步走了来。郁凌寒睡眠本是极浅，一听那脚步之声分明是他哥哥郁凌寂。

换言之，这疏影阁，再是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