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好了茶，正叔一伸手掌：“喝茶！”

声音不大，却轻松打断了室内的激烈争吵。龙准、颠九黑着脸，乖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茶只是个引，这意味着正叔要讲话了。

往往越是这样势均力敌的对峙，越打不起来，更何况是在正叔地盘上，谁敢不顾规矩率先挑起争端，帮规家法可是不留情面的。

第一是洗茶的，直接倒掉。第二要漫壶，用来冲掉浮沫。之后盖好壶盖，用沸浇遍壶，再捧着茶壶轻几下倒茶杯，七分满，气蒸腾间溢满了清幽茶香。蒋亦杰看得有些迷，连龙准和颠九的争吵都忘了听。或许一年之后，端坐在这里气定神闲泡茶的人，就将是大哥了吧？假以时日，大哥会不会修炼正叔这份风度呢？不，大哥那么帅气有型，不要说帆角，就是整个外岛也无人能其右，一定比正叔更适合坐这位置！

听见蒋亦杰说要报仇雪恨，他欣地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好！阿杰，好样的！不枉我龙准把你当成亲弟弟看！”

拐，想必没少吃苦。

有有脸的请内堂，闲杂人等只有院里等候的份。正叔坐在当中，龙准和颠九被安置在他左右两边，再后是怒目而视的蒋亦杰、阿吉等人。

“捉贼见脏，捉见双，你们说了这么久，谁能拿切实的证据摆在我面前？红白牙说来的话，恐怕不足信吧？如果是真的，两个都罪无可恕，如果是假的，到嚷嚷岂不给人看了笑话？”正叔拿起茶杯晃了晃，凑到鼻前闻闻，又轻抿了一小，闭上似在回味。

好半天，他缓缓开：“不要说帆角，就是小小的三角街，你们知有多少家夜总会，酒吧，桑拿，卡拉OK？”抬看看，见那二人识趣地闭着嘴不说话，正叔自己答，“一条三角街，每个月收保护费，卖白粉，代客泊车，零零散散加起来起码上八位数。这么大的赚，还怕饿着谁吗？都是和字，争来斗去为了什么？一个字，‘贪’嘛。别忘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颠九看到蒋亦杰，睛都红了。如果不是正叔在，他真想掏枪直接崩了对方。虽然龙准昨天吃尽了苦，可他这一晚也不好过，条突击临检，之前半风声都没透来，可气的是还只盯准了他一家查。这段时间他都忙着算计龙准，手底下的生意疏于理，当晚损失了不少货，还有几个得力的手下也被带走了。这笔账被他全数记在了龙准和蒋亦杰上，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查谁是龙准派在他边的卧底，一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

龙准和颠九两人各执一词，又是拍桌又是怒吼，横飞吵了足有半小时。而正叔从始至终都在不不慢地烧烹茶，神情没有半波澜起伏。蒋亦杰细细回想起来，上辈正叔每次现也都是这样，仿佛他这张脸是贴上去的，本就不会变化。

从一大早正叔就发了话，召龙准、颠九过去喝茶。龙准带着蒋亦杰赶过去的时候，颠九也刚到，两拨人在正叔的院里拉开架势，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小弟们一个个手搭在腰间，着刀把抢把，只等大哥一声号令，立刻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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