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准瞪起灰小珠打量了蒋辉半天，哈哈哈笑里藏着刀：“唉，时代不同啦。原来我们大哥的，是一手遮天的大家长，叫小弟往东小弟们不敢往西。可现在呢？政府讲民主，社团也讲民主，我们老大的，无非就是个职位，只带着兄弟们一起闯一起发财，更多的，想也是力不从心喽。

时至今日，每每想到那一幕，蒋辉总会不知不觉笑声来，一直甜到心坎里。

行为败之后，老妈拎着掸从街追到结尾，打得蒋小妹杀猪一样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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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医院，蒋辉直接随龙准上了他的车，龙准的手下很懂规矩，知不该听的东西不听，都自觉守在了车外。

“我呢，只是个小角，一没靠山二没本钱，这两年Sos得有了起，在三角街后段也算是数一数二闹了。我老大古展胃并不大，若是龙哥有兴趣，我场里卖糖、散货算您一份。”蒋

蒋辉明白老家伙是故意推三阻四钓自己上钩，于是低沉片刻，开门见山：“龙哥是明白人，我不敢在您面前兜圈。我就这一个弟弟，家里老爸死得早，长兄如父，我把他当半个儿看。儿的再混账，老爸也不能不，所以弟弟再任，当大哥也只能忍着，这就是命。”

那柄所谓的“狙击枪”样很古怪，倒与桶搋有几分相似。为了这送给大哥的第一份礼，蒋亦杰付了被打开的代价，连续一个礼拜无法坐在凳上，睡觉也只能脸朝下趴着。于是每到吃饭的时候，都能看到蒋小妹撅着跪在板凳上，伸长筷去枪盘里的好菜，一旦挑到片或者腊，就忙不迭偷偷夹到大哥饭碗里，还挤眉地示意大哥赶吃掉，不要声张。

蒋辉一坐定就陪着笑脸说：“龙哥，我这个弟弟从小就被惯坏了，老觉得自己了不起，什么都能，遇事冲动又不计后果。如今他跟着龙哥，还请帮忙多照顾照顾，我知龙哥您对兄弟一向最仗义，分派事务也最公正，我不是和义的人，不敢多说什么，只求别让他去些需要拼命的事就好。”

所以当众人纷纷凑上来观赏神秘礼，想要猜测价格和赠送人时，都被蒋辉一一挡了回去。他生怕那些沾了汗的脏手会摸了这支珍贵的手表。

一大早起来，他先用细绒布将手表得锃亮，这才郑重在腕上。洗手的时候又特意摘下去揣袋，等双手恢复了，才重新好。

这是宝贝弟弟送的，他除了无条件喜之外，还有那么一小小的自豪——虽然别人都不知。

龙准嘴抿成薄薄一片，法令纹刀刻一样，眯起睛神悠哉地等待着下文。

那年，跟隔开旅社的州佬学会了用塑胶包铜丝的旧电线编各小件，他兴致想要一柄很神气的狙击枪送给大哥为生日礼。为了凑齐红黄蓝白各颜，他把自家铺里没开封的新电线拆开来，每卷上都剪下了一段，找不到合适扳机与瞄准镜的东西，就突发奇想拆掉了一半导收音机——那是妈妈初次结婚时，外婆给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