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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到了分别的一刻，才恍然醒悟，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像妈妈一样无条件对自己好了。不论自己多冷淡，多理不理，她也依旧自说自话地嘘

杨明礼终于赶到，跌跌撞撞扑倒在床前，抱着妈妈的咬着牙不住泪。

有很多年，他曾经瞧不起妈妈，怪妈妈非要依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给他安上了个拖油瓶的衔。也怨恨妈妈目光短浅，小气自私，愚蠢地相信标会可以发一笔小财，气妈妈偷偷在自己孩碗里藏，令他颜面扫地，最后明知儿的理想是一名警察，却哭天抢地非要他去经商赚大钱，走所谓的光明大。

他本以为，蒋妈妈会照多年习惯骂上一句“发瘟崽”，然后唠唠叨叨埋怨自己又讲大话作她这个老太婆，谁知妈妈只是缓缓转过来，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是吗……十年之后啊……那你告诉我，十年之后……你和哥哥们都过得好吗……”

蒋亦杰笃定地摇摇：“安心啦蒋太，不是有我在吗，我不会让他们打起来的，一定不会！”

等了几秒，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蒋亦杰绝望地扣上了电话。

“都好，都好！”蒋亦杰将妈妈的手牢牢在自己脸上，不住挲着，“大哥当了社团的老大，后跟着一大帮小弟，名号从外岛一路传到里岛，可威风了，还找到个聪明又稳重的人，帮助他打理事业。二哥呢，会升到级督察，和同组一位姓方的师结婚，每天一起上班下班，一起事，还给你生了个又白又胖的大孙。”

蒋妈妈还要再说什么，可惜已经僵直，发不一个完整的音节，只能唔唔低哼着。

蒋亦杰想对妈妈笑笑，却怎么也笑不来，挤得脸颊发酸，最后只能难看地苦笑了一下：“好吧蒋太，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是二十八岁的蒋小妹，我从十年之后来的，就是想来看妈妈一面。妈妈，我很想你。”

房间里，蒋妈妈安静躺在病床上，癌症收了她里全的力和养分，人瘦得只剩下了骨架，扁扁的，甚至撑不起被。

下情绪：“我妈快死了，你能不能过来，让她最后看你一了却心愿？不她从前有多少对不起你的，我替她还，你有多少怨气，都发到我上就是了！”发觉自己声音不自觉在抬，他叹了气，极力放低姿态，甚至小声哀求着，“蒋辉，求你了，就这一次……”

蒋妈妈笑得眉目弯弯，仿佛已经亲见到了这一切。转而她又担忧地询问：“怎么办啊小妹……你说……他们一个是黑社会老大，一个是警察，会不会……打起来啊？”

蒋妈妈已陷弥留，浑浊的双茫然仰望着天板，迷迷糊糊问：“啊……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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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亦杰心里一阵刺痛：“我是小妹啊，咱们家的惹祸蒋小妹。”

“别骗我了，我的小妹才不会这么乖呢，说话也没有这么温柔。”妈妈说话时透着呼呼的杂音，像是咙里着老痰。

蒋亦杰跪坐在床边，把蒋妈妈的手握在掌心：“妈，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