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次数多了，心难耐，又觉得随意动东西不好，某日里趁着叶玄不在屋中，终于伸手向桃木剑摸去。

叶玄屋外的树下埋了酒，从他初至苍梧起，至今已不知多少年。

又譬如说，挂在上的桃木剑。

豹想得心神俱醉，突然问他：“吃了你……能长功力？”

豹听他并无责怪的意思，不由松了一气，可见了那差让他心神崩溃的桃木剑，仍不住心中一凛，战战兢兢问：“……这剑中藏了什么东西？”

豹连连摇，以示否认，却不知为何，唰的红了脸。

剑木质温，偏偏刃上一血线横亘，平和冲淡的桃木便多了丝艳。这剑常年挂在上，不见叶玄清扫过，偏偏尘不染，浑然如新。

豹此时什么都想不了，只觉得自己如狂风暴雨中的小船，稍一疏忽，便将翻覆，惧意重。

豹只得坐在门边待他醒来，不想那酒酿了已逾百年，其中又不知加了什么材料，叶玄这一醉，也几乎醉了百年。

等豹第二日来此时，就见得他醉倒在榻上，房门大敞，正待走去，却发现再不能前，竟是对方为了自安全，用了手段，禁止生灵内。

不知过了多久，后脑被敲了一下，清凉的气息漫过全，豹后退一步，终于脱了怨气的包裹。

龙乃是天地之灵，如赤练那等大妖，也得从蛇化了蛟，再求龙，可见其大。

叶玄站在他边，将位置有些偏离的桃木剑重新摆好，见他后怕模样，摇笑：“我屋中的东西，你怎敢随意去动。”

而这一等，也等得似没个尽。

譬如说，屋内虽有书，却只寥寥几本，叶玄平时看似闲散无事，也不知是如何修炼的。

“这剑？”叶玄说着，伸手摘下那把桃木剑，二指拭过剑刃，分明是无刃的木剑，却偏偏被他拭了剑气纵横的觉。

注意到了些从前未在意的事情。

叶玄说这些的时候，语声平平，只如述说故人往事，并不见有多少自傲，豹听在耳中，却几可想见那时的惊涛骇浪。

及的一瞬间其实并没有太大觉，只心如雷，不知在害怕什么。豹指尖往旁边偏了偏，正在那一红线上。

独一人，剑斩恶龙，该是何等的风采。

霎那间，红线如活了一般，光转，豹睛哗地睁大了，下一刻却觉得冲天怨气直冲自己脑中，原本清醒的思绪被搅，都在发抖。

他是妖，最是耐不住寂寞，原本还有叶玄与他说话，现如今却连仅有的这人也不

6、

那怨气太烈太可怕，他虽有了人形，到底修行不久，境界还不够，直面如此冲击，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他：“我早年曾遇见一恶龙，兴风作浪，滋扰百姓。见我乃是修之人，更想将我吞吃腹，以长功力。我本不它闲事，可既然惹到了我上，也绝没有姑息的理，便将之斩杀了。”

叶玄重又挂回桃木剑，听他如此说法，柔声问：“你想……吃了我？”

拍开了封泥的酒醇香异常，他独坐在屋中畅饮，又取剑醉舞，闹了大半个晚上。

豹初时坐在门边，只看叶玄醉颜，也觉得心满意足，时日久了，却开始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