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晚上我要疗伤，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把两份晚膳放在门就行。”

武开不明白，殷静声音中为何惴惴，好像怕惹自己不兴似的。武开打坐前看了一殷静，见殷静仍然站在那里，双肩绷着，手掌贴在腰侧，似比前些日共饮云州酿时，拘束了许多，武开不由得放柔了声音：“云卿，你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我这几天是忙坏了，照顾你不周，还望你不要介意。”

“久么？我们不过才见过几面。”武开。

推门一屋，天已暗，却见殷静一动不动地坐在榻上，只一个瘦削而安静的影。

“我懂啊，云卿。”武开看着殷静，“所以你千万别和我客气，别约束了自己，嗯？”

三师弟：“大师兄放心，我都记住了。”

武开忍着慢慢泛起的血腥味，别了三师弟，向自己的房舍走去。嘴角不禁蔓延上一丝苦笑，他到底还是糙厚，文清早上那一掌，当时就伤了，到了下午肺里才泛污血来，估计武林里也难找第二人像他这板这么经打的了。

武开了山巅白虎正堂以后，便四巡弋，检查千仞山四垂崖，有没有什么防守不济的空隙。如此又和三师弟忙了一下午，武开才渐渐觉被文清击中的地方，内里隐隐泛疼来。他知是不能再撑了，便对三师弟：“晚上我就不来了，你带着师弟师妹们把防卫该的好，下午我跟你说的要注意的那些事，你可都记住了？”武开毕竟经历过四圣攻山，对于防卫山腰明堂的经验到底比小辈们丰富许多。

武开微微一笑：“也是呢，殷大人也是当差的人，难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我不需要你照顾的，我自己会照顾我自己。”殷静一脸认真地。

“我没约束我自己啊，”殷静有些气恼地挠了挠，别开脸：“是

武开也是一怔，刚才他门也没有特地收足音，不知为何殷静没有听见。那么专心致志，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武开便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心里藏着事儿，殷静究竟是五王爷的使者，白虎堂是不能怯的，自然得把殷静接待好了，可今日镇北天遭逢大难，武开实在是没有心情说话。

“你见我第二面就给我看伤，第三面就救了我的命！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你不懂么？”殷静急急地，音显得更沙了些。

武开往榻上一坐，一弯腰就脱了靴：“我练会儿功，就不陪你吃饭了。等会儿三师弟会把饭菜放在门，你端来吃就是，不用等我。”

殷静见武开在这一瞬，仿佛又恢复了初见时请自己喝酒时的和气，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全砰砰的心之声：“正之，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打趣我！”

殷静听到了武开的声音，像一只兔一般惊起来，转睁大睛看着武开：“你……你回来了呀……”烛光照亮了殷静的脸，他双颊便有一团浅淡不明的红，眸在火光摇曳里，显得亮晶晶的。

“喔。”殷静轻轻地答了一声。

“怎么不灯？”武开一边说，一边打了火石，把案几上的灯亮了。

“知了，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