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青石板上传来轻轻重重的脚步声，小童百无聊赖地探望去，只见自家爹娘引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走过来。正和自家娘亲说着话的女人见了他有一霎那的怔忪，随后便猛地奔过来一把把他抱起来，温的挂在腮边，睫上，却是什么话也说不来。

十里荷艳，三秋桂香，这一日是中秋啊——

小童的父亲笑：“先门了吧？悠悠还没吃晚饭呢。”便当先院引路。

，轻轻一碾便让那些可怜生作了尘土。

“自我五岁那年，每年中秋，我们一家便在江南团聚一次，因为我和大哥的生辰便在中秋前几日。每年的那个日，我心心念念想见的，不是生了我的父母亲，而是我同胞的大哥。见过他后，我才确凿地知，在这世上，我本不是一个人——”

“摆酒的时候，父亲把大哥抱到了众目睽睽之下，说这孩单名‘遥’字，是取了志存远之意，说这孩极有灵气，双生的兄弟殒命时，竟似有所应，哭闹不止……

“母亲初有时，她和我父亲二人谁也没有想过以后，以至于两个儿降生后，府衙里掌人的小吏上门，她方才意识到，自己始终笼罩在皇权的云下，自己的丈夫女，哪个也逃不开。

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不儿们今日回家都早，吃过糕饼后是灯节，闹过灯节之后该赏月。

“可这就意味着，我和大哥其中的一个，要永远背井离乡，不再和这个家扯上半关系。我娘柔极，柔到逆来顺受，甚至柔到不辨是非，她见不得任何杀害屠戮，不论正义与否，更见不得任何生离死别，遑论是让她亲尝骨分离的剧痛。摆过满月酒，她就要送走一个孩，是哪一个她本无从抉择。

小童被女人迎面抱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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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两个孩的大名尚未定下来，父亲索在名册上写下我大哥的小名，便当作正式的姓名了，又说，孩本是双生的两个，一个没活下来，死了。一场法事，让所有人都作了‘叶家只有一个男丁’的想法，那‘死去’的双生，从此不再有份，也将不再罹受皇权的重压。

“那天夜里，来客闹着闹着就散了，烛火烧着烧着就熄了，母亲啜泣着，想着想着，也想通了。那晚她哄我睡熟了，亲自和父亲送我上了船，把我托给了父亲在江南跑生意时下的挚友。那时，父亲母亲在我中尚是一剪虚像，尽生母亲的味，任谁也无法取代，但我终究与抚养我的另一对父母情些。对于亲生的父母，我心只有恭敬，只有孝悌之义，却始终无法再亲近，尽我很早就明白他们为何‘抛弃’我，尽我对他们只有激，没有恨意……

女人颔首，却是抱着小童不肯撒手，她旁的男人约莫是她的丈夫，便挽着她的手臂跟上。

薄暮暝暝，秋日的云很丰腴，烙着沉重的翳，堆在墨蓝透亮的天幕上，起伏有致。五岁的小童坐在巷小院的门槛上，闲数参差青瓦间伶仃绽的烟火。

小童给她闹了个莫名其妙，本能地有些抗拒女人的怀抱，但他的远比同龄的孩来得沉静懂事，微一挣动自己的小胳膊，揩了揩女人的脸颊，又睁大了一双莹亮的瞅着女人，下一朱砂显得分外乖巧。女人后，一个男人也走来，轻抚小童的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