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说啦。”

炎斛立低下了：“属下不敢！”

“我吵醒你了吗？”他小声问。

林莫心中一动，他极轻极快地，就见祝小九俯下，轻轻凑近了他的耳畔。

“师尊……”祝小九很不满。

林莫苦笑一声。缓缓躺下，不知不觉就坠了昏昏沉沉的梦乡。

—

林莫不想让徒弟们知这件事。一直以来，他在这地方总有奇异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并不愿意过于示弱。更何况前路如此不明，若是再让他们担心，自己这个师父的老脸也没有地方搁了。

等到他被开门的声音惊醒，外面已然天黑了。冷清的星辉从窗棂中洒下，给地面镀上一层银沙。

林莫没有理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问：“你们——”

祝小九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狠戾的目光有若实质地砸到了炎斛上：“说吧，什么事？哦，对了，在汇报之前，你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呢？”林莫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如果你不想把为师吵醒的话，大可以直接来，用不着特意走门。”

林莫察觉到祝小九那边一轻，以为他坐起来了，刚想也支起，却忽然觉得上传来一莫名压力——

夜空上有一弯弯的月牙，地上有一泓泠泠的溪，天地间唯有偶尔的虫鸣伴着溪叮咚作响，构成一曲有乐又有羞涩的歌谣。

“嘘。”祝小九止住了林莫的话，“事情都说开啦，都是误会一场。这边已经没什么了，倒是……”

祝小九伏在他上方，两只手撑在他的脑袋两侧，目光亮得惊人：“师尊，我真的说啦……”

望着刚刚还神自若地与林莫谈笑的祝小九，炎斛心中多少有些不寒而栗。

炎斛心有所地抬起了，远方，可情脸一白，一个大的声音同时在他们心中雷鸣一般地响起——

祝小九神情莫测地注视着林莫那多少有萧瑟的背影，待完全消失之后，才冷冷地瞥了炎斛一：“很惊讶？”

“关于那件事，你们知多少？”

祝小九走了来，带着一山间暗夜特有的气息，清香而微寒。

既力量失之后，他的神也在渐渐衰弱。这短时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觉得异常困倦。然而睡过一觉之后，神也没有特别好转，却仍然觉得睡不够，甚至就连白日里，也会有隐隐约约的图像浮现在前。

林莫唔了一声，评：“虽然你的语气非常天真可，但是上你的声音和脸，只能让这句话听起来像个变/态。”

于是林莫叹了气：“你有什么想说的，就一并说来吧。为师承受得住。”

他看到了一双睛。

祝小九见自己的小计俩被识破，只好嘿嘿一笑，厚着脸躺到床上跟林莫挤在了一起。

林莫离开之后也没跑，一名族将他引到了一间的屋里，就留他一个人呆着了。

他没有对祝小九说实话。其实他的状况并不像表现来的那样好。

“我最喜跟师尊在一起睡啦。”祝小九喜滋滋地宣布，“师尊总是很温，现在还很香。”

林莫坐在床上，神情凝重地摆了一会儿传音玉简。等到彻底折腾不动了，才将它扔到一边，自己倚着床着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