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患者是个苍白瘦弱的青年，看年纪应该比朱利亚诺大一些，可能和恩佐差不多（其实朱利亚诺猜不透恩佐到底有多大），凹陷的脸颊和灰白的面令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苍老。他窝陷，嘴裂，无神的双中布满血丝，看上去病得不轻，就算立刻蹬尸，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患者喝过，稍微神了些，转动漆黑的睛，目光在两位“医生”上徘徊。

接撕掉了。

据朱利亚诺的计算，他们总共下行了约莫一，楼梯到此便戛然而止，前方连接着又一间石室。但这间石室和上面那间死气沉沉的大相径，充满了生活气息：一摞又一摞书本沿墙垒放，地上散地摆放着锅碗瓢盆，盘中盛放着熏和面包，一堆衣七八糟地在柳条筐里。此外还有一张拼装起来的矮桌，桌上放着笔记本、羊卷、炭笔、陀螺仪和几块碎石，显然是研究用的。矮桌对面的地板上铺着一张兽，有个人裹着糙的毯，蜷在兽上，背对石室。他的对面则是一拱门，可能是石室，不知通向何方。

他从蜘蛛尸上两把剑，用死去士兵的衣去剑上的。两人带着武，不禁有了底气。他们沿着石室中央的楼梯往地下行去。楼梯盘旋而下，每走一段便会见到蜘蛛尸或是残肢断臂，有时还能看墙上溅着人类的血。德·朗绍古爵的手下与蜘蛛之间一定展开过殊死搏斗。下面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前赴后继？

“呃，您好。”安托万说，“我们是医……呃，懂医术的人。您哪里不舒服？”

朱利亚诺环顾四周，发现矮桌上放着一把壶和一只杯，里面还剩少许清。他倒了一杯，来到那位患者边。安托万托起患者的颅，朱利亚诺将杯凑到他嘴旁。患者小啜饮清，没喝几就摇摇手，表示不要了。安托万又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

“我叫安托万，这是

“那两个士兵既然需要医者到下面去，说明下面肯定有伤患。何不下去看看呢？假如是德·朗绍古爵的人，那算他们活该，我们就不了。假如是被绑架的无辜者，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安托万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我都忘记这茬了！快走吧！耽误患者伤情就不妙了！”

睡在兽上的人闻声一动，毯里伸一只瘦骨嶙峋、颤颤巍巍的手。

“往下？”安托万一惊一乍，“下面说不定有更多的蜘蛛！”

朱利亚诺同安托万对视，彼此颔首。那个人想必就是“患者”了。年轻学徒心中打鼓，对此人的伤病全然没有把握。他自称懂得草药学，其实只学了，安托万大概也仅会些三脚猫功夫，同真正的医生远不可相提并论。可是到了这地步，他俩也只能着上了，实在不行，就把患者运到上面去。

“你们是……？”

朱利亚诺摇摇：“不，我们往下走。”

两个负责押送的士兵竟然命丧毒蜘蛛之手。朱利亚诺从未想过自由来得如此突然。不过他宁可不要这“自由”。被人类看着，总比面对一群不知藏何的毒蜘蛛好得多。

“我们要回去吗？”安托万望着石室墙上的，“我们现在有武了，也许能救那些被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