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捂住血的鼻，像条丧家犬似的趴在地上，恨不得去灰衣人的靴。灰衣人却嫌恶地踹开他，将一群囚徒留在石厅中，鱼贯离去了。石厅大门重重关上，扬起一阵灰尘。尘埃落定后，安托万关切地跪在中年男边，扶起他：“您没事吧？”

一个瘦弱的影从众多囚徒中站了起来。那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发中掺着银白，满脸胡茬，窝凹陷，球上布满血丝，仿佛已经很多天没好好睡过了。他踉跄地向安托万走了几步，少年剑客连忙迎上去，扶他坐下。

石厅中的人们约莫都是被“盗”掳来的过路旅客，个个脸灰败，神戒备，无人肯与新来的几位“室友”说话。朱利亚诺同情地想，他们一定受过不少折磨，否则断然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恩佐又问：

“安托万……？”人群中传一个嘶哑而微弱的声音，“是你吗？安托万？”

“格吕莫先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您，您也是被盗掳来的？”

灰衣人一脚踢中他面门：“现在愿意付赎金啦？早什么去了！等着吧，还没到你呢！”

格吕莫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今天是什么日？”

“我是牧月中旬被抓的，算来有四个多月了吧……这监牢里不辨日月，那些盗从不时给我们三餐，所以也无从计算时间，除非有新囚犯来，否则我们连日期都不知……”

恩佐好奇地走过来，半跪在行商旁，凝视他无神的双。“格吕莫先生，我叫恩佐，是安托万的朋友。您被抓有多久了？”

“月十二日。”

安托万脱下自己的衣服，叠成一个小枕，让格吕莫枕着它躺在地上。

有人解开了他手腕上的束缚，推了他一把。他步履不稳，跌一个宽厚而熟悉的怀抱中。他试着睁开睛，在一片炫目的斑中模糊地看见了恩佐的脸。过了片刻，他的视力恢复了，才看清自己于一座宽阔的石厅中，想必是牢房。刚才差晃瞎他睛的是镶嵌于墙上的火把。他们四个人都被关了来。恩佐抱着他，安托万和雷希坐在一旁。此外，牢房中还有其他人。

格吕莫虚弱地，转动无神的睛，望着少年剑客的三位同伴，却似乎什么也没看去。安托万向三位同伴解释：“这是格吕莫先生，一位行商，常到我们村里来。他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现了，我原本以为是因为路上匪盗猖獗，他不敢来，没想到是被抓了……”

安托万像警觉的猎犬竖起耳朵，搜寻声音的主人：“是谁？”他转向墙角的人们，努力辨别了一会儿，接着惊喜地喊：“格吕莫先生？是您？”

十几个商人或有产农民打扮的人瑟缩在石厅角落。朱利亚诺等人被押石厅时，一名穿着时髦的中年男扑向负责押送的灰衣人，哀求：“行行好吧，先生！我愿意付赎金！你们要多少我都愿意给！请放了我吧！”

男啐了带血的吐沫，一把推开他，不但不激，反而怪笑一声：“哈，你还是留着力气关心你自己吧！这时节还敢上舍维尼翁山，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说完，他蹒跚地回到自己的角落，蜷成一团，任谁叫他也不搭理。

安托万望了同伴一，莫名其妙地耸耸肩。

，上仿佛还浮动着金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