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将风帽向上拽了拽，从布料边缘偷偷打量刺客。每当刺客发现他偷窥的目光，他便立刻低下，假装自己什么也没。

刺客一当先，朱利亚诺随其后。门后，刺客将面挂在门的一突的钉上。朱利亚诺不解地望着他。刺客耸耸肩：“意思是‘暂不使用，如有需要，尽取走’。”

“对于我们将去的地方来说，那样很可疑。”刺客说。

朱利亚诺一雾。不过刺客并不打算同他详细解释。他们再次杂肮脏却又中有序的窝棚之中。这回，他们路上没遇到什么人，然而朱利亚诺总觉得有许许多多的睛在暗中窥伺他，即使他披黑斗篷，几乎与黑暗为一，在那些机警的目光之下也无所遁形。朱利亚诺忍不住快走几步，跟住刺客，甚至胆怯地拽着刺客的衣角，像个生怕自己走失在陌生之地的孩童。

“你……为什么不继续着面？”

“这是一准备，和礼貌。”刺客说。

去城卫队通风报信了，哪会帮助他。但他心里又有些信不过刺客。父亲曾说过，与人往要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可他连刺客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知他的名字。这样的人，当真可信吗？

然后他吓得把风帽整个儿拉下来挡住睛。

刺客摘下了面。

“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朱利亚诺抱怨。就算是为了遮挡面孔，也不可能拉得这么低！他撩起风帽，将其调整到合适的位置，保证自己至少能看清脚下的路。刺客对他的举动没发表什么意见。朱利亚诺不知他是否同意自己这么，于是稍微撩起风帽边缘，望向刺客。

“炼金术士的店铺？”朱利亚诺小声问。上城区也有炼金术士，售香、草药、蜥蜴牙齿挂件之类的玩意儿，但他们的店铺远比面前这家“芳香汤剂”奂得多。而且“芳香汤剂”闻起来没有一丝“芳香”，倒是有隐隐约约的

他的相貌远比朱利亚诺想象得要年轻和……英俊。朱利亚诺原以为他手这样好，定是位饱经风霜的老练剑客，满脸不修边幅的胡茬，或许脸上还有几狰狞刀疤。但刺客非常年轻，或许比朱利亚诺大不了几岁，白金的长发随意扎成一束，上他华丽的衣饰（虽然八成不是他自己的），说是个纨绔弟也不为过。这样一个人应该现在衣香鬓影的舞会上，朱利亚诺难以想象他竟会着面行走在暗夜中，双手沾满猎的鲜血。

“跟我来。”

黄昏时分，刺客回来了。他再度更换了面和衣着，带回晚餐和一件连帽的黑斗篷。朱利亚诺草草享用过简陋的晚餐，刺客命令他穿上斗篷。“不要让别人看见你的脸。”刺客说，鲁地拉起斗篷风帽，兜住朱利亚诺的。

“我们要去哪儿？”

“其他的缄默者会到这儿来？”

他们离开窝棚，走上下城区的一条街。它布满泥泞，污臭不堪，与上城区整洁优的大街有云泥之别，但好歹能供两辆车并排行，这在下城区已经算得上“富丽堂皇”了。街上开着几家破落的商铺，个个大门闭，还上了好几把锁，窗中一片漆黑。然而其中却有一家店仍着灯火，敞开大门，迎来客。门上挂着牌匾，写着“芳香汤剂”，旁边画着一个小瓶，里面盛有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