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自认能理解李沅。莫说李沅，即便是换他自己，听到那样的消息也会如鲠在，若不是看在累日的情分上，所的怕是绝不止将来人推开了。

林清察觉李沅投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后，怯生生地问李沅：“国公喜看清笑？”

说漂亮而非英俊是因那时林清还未长开，乍一看就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他笑起来的时候，新月一般的柳眉下是一双弯弯的睛，脸颊上还有两个梨涡，比起李沅在京中见过的诸多人也不遑多让，称得上是光彩夺目了。

林清奢望能与李沅相的时间多一会儿，可他甚至不敢抬去直视李沅，他怕看见李沅厌恶的表情。

他是真的不忙，审结束后，他在豫州该的事情便已完了。之后的上书条陈、押解犯人京，都有赵诺负责，不需要他再手。

可笑他竟然还敢与李沅说要陪在李沅边——李沅何等份，连份稍差一些的女都看不上，岂容他来亵渎？

林清答：“全仰仗陛下授意。”

李沅挑挑眉，他自然明白“不忙”二字背后的意是什么，冲林清说：“林相既然无事，便与我说说这次堂审吧，怎么就得这般惊世骇俗？”

“怕我尘虑萦心还让我替他事？”李沅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同时也不太相信林清的前半句话，若仅是想要杀儆猴，哪里用得到这么大的阵势？明显是有意，可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肯明说。

李沅这句话说得随意，可林清却猛地抬起了，他听在耳中

李沅略带不满地撇了撇嘴角，他也没办法与这样说话的林清再聊下去了，只好问：“可是打扰到了林相？”他等着林清，这样就能为这场尴尬找一个借，迅速结束令人不悦的会面。

先不提李沅那样端方的人不可能喜断袖分桃这等事。就算是有这癖好的，也多喜那些十三四岁还未长成的少年，一旦这些小男孩长大，即会遭人厌弃。

人一笑闭月羞，李沅自然看得迷，他那时也没什么顾虑，直接就承认了。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清笑得十分灿烂：“那清以后就多笑给您看。”

纵使他如今有官职在，李沅碍于朝廷之事，无法轻易与他翻脸，可也绝不会给他什么好脸。

还是李沅想着要和林清重归旧好，开始没话找话地夸赞：“我方才在前面看见了，林相好生威风。”

乎意料地，林清却对他说：“臣不忙。”

李沅叹了一气，像是发现了此时林清心中的纠结一样，招呼他：“澄之，你走近些来。”

从那以后李沅就对逗林清一事有了兴趣，时不时地让他冲着自己笑。现在想想，李沅只觉得当时自己真是造孽，自己那般的行径，次数一多可不就成了挑逗？那时候觉得无伤大雅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为今日埋下了伏笔。说到底，是他将林清引上了歧路。

不多时，林清就回到了后堂之中。在没见之前，两人都想着对方，可一见到了，他们俩都不免有些尴尬，在相互见礼之后，沉默了半晌。

林清上前一小步，低着答：“来豫州之前臣便得了圣意，陛下想借着此事杀一儆百，故意让臣闹大些。陛下怕王爷被这些尘俗事扰了清静，不让臣等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