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则一下抬起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李濂恳求：“陛下，事情皆是妾一人所为，与赵舍人无关。”

“前朝女官，”李濂低声怒，“知沾了前朝两字你还敢碰。”

梁氏不多提自己之前的事，赵诺也不问，他原以为梁氏以良家，而后到了年龄就放，从未想过她会是周帝陈

“夫人请起，”赵诺的话还没说完，李濂便松了，神恹恹地说，“明其也起来。”

见两人都不说话，他接着安：“夫人从前没少骂过我，我也没有哪一次追究过呀。怎得如今见了我就怕成这样？莫不是有了容易胡思想，也是了，当初六娘怀着的时候，也时常多想。”

“染娘，”李濂突然又换了旧称，“安心养胎。我找明其有些事，便不与你多谈了。”

赵诺觉得自己纯粹冤枉，他同梁氏成亲时前朝还不是前朝呢。他小声辩解：“当时臣不过河间一小吏，也算是门当对。”何况糟糠之妻不下堂，他总不能因着自己仕途愈发顺利，便把人休弃。

赵诺轻柔地扶着梁氏起，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一旁的榻上，生怕梁氏磕碰到了一。完这些，赵诺看见李濂举着杯茶站在他侧，手向前一伸，“夫人别激动，喝茶静静心。”

赵诺一时间有些慌了，这梁氏是了什么事惹到了李濂，还对自己叫着那么疏离的称谓，怎么有像他之前在大理寺审案时，遇见的一力担责、撇清关系的苦主。

赵诺立刻跪下请罪：“臣死罪。臣知其是前朝女官，到了年纪放来嫁人的。”

梁氏不敢不接，可也不敢，只捧了茶杯抬望向李濂，睛中光晶莹。赵诺见状握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安她：“莫怕，阿染，有我在呢。”

梁氏半信半疑地，“陛下仁慈。”

“你们这样，倒愈发显得我是个恶人了。”李濂嗤笑一声，摇摇，又向前走了一步，“夫人与我也算是旧识，我便这样骇人么。”

知陛下驾临，招待不周，还望恕罪。”

“阿染？”赵诺实在忍不住，也不什么礼法规矩了，小声问梁氏，“究竟怎么回事？”

李濂了一气，用温和的语气：“夫人这又是说的哪里话，我有何事需要怪罪你。明其前几日方为你求了诰命，你说的这样疏离，他的心怕是都要凉了半截。”

他乍见故人，只是想叙旧，可梁染一门就先跪下请罪哭了起来，他劝都劝不动。现在还得好声好气的来哄着梁染，他都想为自己叫一声委屈了。

到了赵诺的书房之后，李濂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冲着赵诺问责：“赵明其，你胆是真大，什么人都敢娶门，你可知她的份？”

赵诺勉稳下心神：“陛下，臣妻已有三月，可否求陛下恩典……”

梁氏好半天才小声：“妾只是在赵舍人这里寻得庇护，赵舍人不知妾曾过些什么。敢奢求陛下宽宥。陛下心善，赵舍人又是一心向着陛下的。只求陛下莫要因妾的事，牵连了赵舍人。”

“可你现在是天近臣。你的发妻是前朝女官，还是陈昭边随侍的侍女。”李濂又丢一个重磅□□，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对他说，“被人揭来了，谁都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