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到最后几乎不成句，宋立听得颠七倒八，却也跟着难受起来。

一滴泪从盛铭的脸上下来，他却仿佛毫无所觉。

“不是说喜吗？表现得那么真，但实际上也许并不是多喜？”

对面的人靠着墙坐下去，脸上是不再掩饰也掩饰不住的痛苦与颓丧。

宋立突然笑了，只是里面全是无奈:“安凡太会装了，真的。你看，这都五个月了，才让你抓了一猫腻。”

“盛铭……”

“我控制不住那样想……”

宋立蓦地睁大了。

卧室门从里面被打开，客厅里几乎凝滞成实的空气被搅动，带起一阵风。

门临关闭之前他的余光正好扫到安凡蹲下的影，他的手正伸向盛铭的背，然后彻底被关在了门外。

他的视线从盛铭上收回来，俩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宋立缓缓开，仿佛回忆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我以前，也接手过一个跟安凡情况一样的病人。他是个很乐观的年轻人，那个孩是俩人商量好之后一起要的，但到期最后，他还是离不开心理医生的辅导，甚至一直得服用抗抑郁的药。”

“他跟我说过他害怕，那时候闹了很多次，也生了好几次病，可我那时候太气了，也，太嫉妒了。”

“难我在他心里连李成舫都不如？不过也是，李成舫和他是正常的恋，而我和他从合约开始……”

“他为什么愿意为别人生孩，却那么抗拒有一个我们的孩，甚至从来没告诉过我。”

“盛铭，”宋立仍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求证，“这个孩是你迫他要的吗？”

盛铭嘴抿成了一条线，宋立看着他，觉自己再多说两句，前这个人就要把自己绷断了，到为止地住了嘴。

“怪。”盛铭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他说自己是怪。”

那合约不只是悬在安凡心的利剑，盛铭也从没有摆脱过。在这一上他和安凡相同，一方面合约的建立让他们对这份情的牢固到心安，又对情中对方表现的情意到怀疑，合约是毒也是，有人不喜有人不敢舍。

“我想确认好了再去和他商量。”

即使是别人的悲，这世上的伤心人都能从其中找到些相同的情绪。

安凡从里面走来，他的脸仍旧是不健康的红，整个人走路也有一些晃，表情却很平静。

“那你当初怎么就想不起来跟他商量商量，问问他愿不愿意呢？”

宋立的声音不大，却震得盛铭手脚发麻，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脸上神复杂错。

“你我都不是他们，不知他们心底的怕，甚至连他们自己在事前都无法预料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你比我更了解安凡，那个人生乐观家幸福都能在日益怪异的中对自己产生怀疑，你觉得安凡如何？”

在这认知之下，到情的稳固受到威胁之时，盛铭所的只是拿了第二份合约，重新浇筑了一层外基。

宋立看他那个样，不用再等回答就证实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猜想，未灭尽的火气又起了燎原的势。

一击中的。

宋立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安凡醒那么快，也不知听到了多少，但他也不是没力见的人，悄悄朝房间走去掩上了门，把独空间留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