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星罗这才知他在看什么，说：“你这话说得……我从小就是这样。黄良说是因为肝火旺。”

秦晟觉得有些好笑，“我和他们哪里不一样？”

任星罗了气，将龙井倒掉了，换上今年里赐下的大红袍。

“我脸上有什么？”任星罗见秦晟盯着他发呆，也愣住了，“秦晟？”

这是一句隐晦的赞，接在秦家弟跋扈之后，委实突兀而怪异。顿时惹得任星罗不快，他认为秦晟是他嘲讽他，便说：“秦大人可别调侃我了。”

秦晟又接着刚才的话，说，“我在外边时，常听人说你与秦家侄有矛盾。我想你对我也是一样的。”

“龙井。”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了，任星罗渐渐急得在心里抓耳挠腮，像只尴尬的猴。

任星罗最近一次与秦家弟闹矛盾正是在夜城，那几个人喝醉了，调笑他，又拉拉扯扯。他当时也喝醉了，为此大动肝火，指使随从太监将几个人都打了一顿。后来这事传开了，秦家理亏，最后不了了之。又有人私下嘲笑说断袖的康王如何貌，几个秦家对他一见钟情，不料是个男儿。秦晟听过这些事，也听说过康王生母程妃有瑰姿艳逸之貌，后来秦晟见到他，心想的确如此，怪不得他的族兄们如此痴癫。

“人人都喝龙井。”任星罗被解了围，一下

任星罗是燕京人，燕京人说“仇”这个字时咬字有些。秦晟注意了他咬字，也注意到他发音的形，噘着嘴似的。他又想，任家男女总是眉端目正的漂亮，任星罗则是另一风情。也可能是因为康王是个断袖，所以给他的觉有些不一样。

“你们家大约这些年教不太严。你的有些族兄很是跋扈了，你倒不至于那么失礼。”

这时，恰好侍女在外敲响了房门，说：“殿下，您要的大红袍找着了。”任星罗骤然飞快地站了起来——他从来没有这么谢过这个侍女，无意间在最需要她的时候现解围。

“换换味。”他说，“你平常喝些什么？”

秦晟叹，“看杀卫玠，掷果盈车。”

“你不一样。”任星罗想也不想就答，话一，他自己又觉得不妥。他这话答得有些太快也太直白，仿佛他有多么了解秦晟品行似的。

秦晟笑了，随意寻了一个托辞：“我只是想你嘴为什么这么红？前朝男喜涂脂抹粉，我以前还以为你也是。”

秦晟也察觉了自己失言，“我只是想起……”想起第一次见面，任星罗如何恣意疯狂，如何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如何让他再见时，任地决定将在巷里逃亡的人拉上岸。但他终究没有说，他停下来，顿住了，把后半句有可能让康王不悦的话都吞了下去。

康王是个断袖，人尽皆知。这是两年前中传来的趣事，据说那年皇后为他相看了一个秦家女，要嫁他的王妃，康王义正言辞地拒绝，说他是个断袖绝对不娶妻纳妾。后来皇帝因此然大怒，此事闹得风风雨雨。

嬉笑着问他：“你为何这样想？我和你没什么冤仇。”

秦晟见到他也是这一年，任星罗正在太和殿前无令纵，金吾卫想拦又不敢拦，面面相觑，场面混不已。那天他远远地看着任星罗骑而过，他那张肆意艳的脸忽然给秦晟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