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一有个药店，我们得去搞药——这次你去。”黄志雄倚在车上，看着姿势潇洒，但陈亦度注意到他神是涣散的，几乎对不上焦，说话也越来越慢，“消炎，止疼，外用消毒……纱布，都要。”

“什么时候有过真正的太平了？伊拉克，叙利亚，以列，这里，你告诉我哪儿太平？”黄志雄冷笑，吞下半把药片，拧开瓶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黄志雄抢劫起来效率很，醉醺醺的加油站老板看见手雷就怂了，直接把收款机打开随便他拿。钱黄志雄一分也不要，只是往车上搬了许多瓶装和罐，搬到第二趟的时候敲了敲车窗：“来加油，加满，找个大的备用油桶。”陈亦度没过这活，鼓捣了半天才把油枪去，等着加满的功夫看见黄志雄连老板的厨刀、斧和链锯也没放过，没受伤那条胳膊夹着一堆七零八碎的东西过来扔后备箱。

等到开到绍斯特卡郊区的时候，陈亦度楞住了，城里好多地方冒着黑烟和火焰，远远还能听见一连串不太明显的钝响。那声音他此前从没听过，却本能地觉得恐怖，心里想的话就问了：“那是什么声音？”

土豆加上罐，黄志雄的脸上又有了血。他久久地看着那些黑烟和火焰，不甘心地握了握拳。陈亦度顺着他的神看过去，也叹气：“宁为太平犬，不世人。”

“国内太平啊！”陈亦度不假思索地回答，接着又有沮丧，“问题是我们现在回不去。”

“AK47，连发。”黄志雄把车拐路边的加油站，把仅有的那颗手雷掂在手里下了车。

“好，知了。”陈亦度伸手掺了他一把，让他没有当场栽倒，“其实你应该去医院。”

夜功夫就把原本剩的那油耗得差不多。黄志雄提上又是多半条好汉，和陈亦度一起把后备箱里那一小桶汽油油箱，摊开地图指给陈亦度看：“我们走这条路，去绍斯特卡加油，买药。”

“你有钱吗？”陈亦度乐了，“没钱我借你，写借条就行，看在咱俩这么熟的份儿上，利息我就不要了。”

“他们看见这衣服就会撕了我的，”黄志雄坐回副驾驶，哆嗦着手了刚抢来的烟，连嘬了两大才抬看陈亦度，“你也帮我找衣服来吧。”

药的作用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好，他们没城，绕过绍斯特卡往下一个城市去，甚至没有等到半夜，刚一黑

陈亦度从这句话里咂摸让人害怕的暗示，觉得再问下去大概就要一只脚迈“你知太多了”的圈里，脆什么也不问，：“好，我这就去。”他会一日常用的俄语，也本没打算用抢的，元能解决的问题不需要搞得那么暴力。两百元就买了一大包各药，就算要治的是大象也足够。还有两个的烤土豆——陈亦度药房的时候正赶上柜员午饭，他厚着脸要了两个，不是黄志雄还是他自己都好几天没吃过正经乎饭了。

黄志雄刚才胳膊抻了一下，正疼得钻心剜骨，没好气地讽刺回去：“放心，不用你掏钱，想要的东西我会抢的。”

“是你现在回不去。”黄志雄特意把那个你字咬得很重，转过去亮伤，理直气壮地，“给我清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