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想起小时候听过的关于殷无书的各传言，传言中的殷无书是个晴不定、忽善忽恶的人，有人觉得他无波无澜简直没有情，有人却对他如避蛇蝎惧怕至极。

都说谢白这人冷冰冰的，没什么情绪，其实在他的认知里，殷无书才是最没情绪的那个，或者说这人即便有情绪也会控制到最低，面上看起来依旧无波无澜，极少会在不恰当的时候给反应让人拿住话柄。

当初的他始终想不明白，只觉得是以讹传讹把殷无书妖化了。现在看到面前这两个一模一样却又截然不同的人，总算懂了那些传言的来。

那人被戳了痛眉心一皱，又很快松开，表情里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似乎觉得谢白的话很有意思：“风转，当初他能镇得了我不代表现今也能，毕竟他那优势已经不存在了……”

就在他心神茫然的时候，对面的冰下人突然偏了偏，他的目光依旧直视着殷无书，似乎不敢放过殷无书的任何一细微举动，但说来的话却是对着谢白的：“决心不小嘛，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赶过来，是怕他压制不成反被我镇上个百千年么？”

仔细听来，这人连音都跟殷无书一模一样，语速也同样不慌不忙的，有漫不经意的懒散。只是殷无书大多数情况下的漫不经心都是因为真的不在乎，而这人却是为了挑衅故意压来的，因为仔细听来，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没忍住，还是隐隐带了咬牙切齿的怨恨。

第52章

但这次，在对面的冰下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谢白看见殷无书垂在侧的指下意识了一下，那动作轻微极了，如果不是谢白站得离他极近，且余光刚好落在那里，连他都本不可能发现这个细微的动作。

可他们其中一个防备只要略一松懈，另一个就能直接占住片刻的意识，甚至控制行为。

如果不是正在暗汹涌的对峙中，谢白简直要忍不住绕到殷无书正面去看

年着人给谢白布下百鬼养尸阵的时候，谢白还是个刚生就死了的婴儿，本谈不上反抗之力。但是现在对峙着的两人显然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想要在任何一方上布置下类似百鬼养尸阵一样的牵连，难度都大到近乎不可能。

谢白用五张散魂符将自己从禁锢中挣脱来的时候，满心只有两个想法——让对方死，让殷无书活。

如果这一一自存在起就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个，相互之间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的影响力？除非他们在最开始本就是一的……

可真正面对面站在这里的时候，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对着那样的一张脸究竟能不能毫无障碍地下手了。

在谢白看来，殷无书从来都不是别人用话激一下就会给反应的人，倒是他激别人一激一个准儿，淡定如谢白当年都时常被他一句话挑得想欺师灭祖，一句话顺一下又瞬间熄火。

他说完这句，拖着尾调微微偏，转而冲殷无书话里有话地：“连挖心都不用了吧？”

谢白这么想着，冷冷地反相讥了一句：“据我所见，三天前被镇在天山的人似乎是你。”

已经脱离了，谢白却依旧觉自己心脏的位置突地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

这人的情绪似乎比殷无书要重很多……